果然,梁有道唤道:“老夫举荐黄明经出任盐商行会副会长,辅佐吴老先生。”
徽商有了一个会长和一个副会长,鬼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要徽商再举荐一位西商任副会长么?
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而盐商是非常守‘规矩’的,靠着‘规矩’,才能传承百年。
汪家祺立刻回应:“老夫举荐梁道长任副会长!”
梁有道因名字里带有道二字,被人谐称为梁道长,他自己也欣然于这个称呼,有时兴致来了,还会身着道袍,吃斋打蘸,真如个道士。
“诸位,不如咱们当场表决!”
汪家祺大声唤道。
“附议!”
“附议!”
众人纷纷举手。
表决就此通过,由吴谨言任会长,梁有道与黄明经分任副会长,并又选举出执事四名,西商与徽商各一人,岭南与湖南盐商各一人,皆大欢喜。
“咳咳~~”
黄明经轻咳两声,便道:“如今行会的架子搭起来了,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是继续观望风向,还是寻个破局之法?”
梁有道立刻道:“绝不可观望,那姓姜的私自改组盐场就是在给我们的脖子上套绞索,只怕他这次从淮安回来,就会下手了。
但是向刘泽清通风报信断然不行,那是直接撕破脸,而且刘泽清的兵能被一群征召才不足一个月的盐丁打败,怕是徒有虚名,此人靠不住。”
“那我们该如何,难道等死不成?或者放弃扬州的家业逃往南京?”
“南京不可去,我们在南京全无根基,若是携带大批银子去南京,那是给阮大铖和马士英送菜!”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真得活活等死啊!”
人群中,又爆发激烈的议论。
“大家静一静!”
梁有道双手一压,待安静下来,才道:“太子身边,那姓姜的是个狠角色,而太子本人据说性情温婉,如今那姜的领军去了淮安,这正是好机会。
明儿一早,咱们发动城中的掌柜去求见太子,倘若太子不见,就一起跪下来大哭,成百上千人跪一起哭,把事情闹大,引发汹汹物议,难道太子还能着人把我们乱棍打走不成?”
“不错!”
“此计甚妙!”
“今晚咱们多吃点,我看至少要跪个两三天才行!”
“一定要在那姓姜的回来之前逼太子给个准信!”
“吾还有一策,不能仅凭扬州,还须连夜派人去南京苏松大加宣扬,就说那姓姜的要独吞盐业,到底一年几百万两的盐税呐,我就不信南京朝廷能坐得住!”
……
不愧是群策群力,很快行会就拿出了方案。
次日,天刚蒙蒙亮,太子的身边,一左一右算着两匹瘦马,均是雪肤云鬓,年轻貌美。
“太子爷,该起啦!”
一名瘦马轻唤了声。
“孤再睡一会儿!”
太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还在那瘦马胸前掏了一把。
天气渐渐凉了,人也变得贪睡,更何况是温柔乡,身为十六七的少年,正是对美色最没有抵抗力的年纪,太子舍不得起来。
“噗嗤!”
那瘦马轻笑一声,幸福的偎在了太子怀里。
服侍太子,比服侍那个死太监好多了。
“太子爷,太子爷!”
高起潜却在外面唤道。
“什么事儿?”
太子不是太高兴的嘟囔了句。
“太子爷,出大事儿啦!”
高起潜急道:“那起子盐商们,聚集在门前,要陛见太子爷呢!”
“什么?快服侍孤穿衣!”
太子一惊,连忙坐了起来。
他也知道轻重,恰巧姜黎出去打仗了。
那两匹瘦马不敢怠慢,服侍太子穿衣洗漱。
没一会子,太子推门出了屋,冷声道:“这帮子盐商是趁先生不在,特意来欺负我么?”
高起潜可不会傻到顺着太子的话头往下说,只是道:“姜公子一直在明面上办事,他们自然是忌惮姜公子。
其实奴婢琢磨着,盐商应是感觉到了不妙,又以为可以如以往那样哭厥来逼迫太子,所以就来啦,可他们算什么玩涡儿,又不是是我大明朝的官儿,不过是一群商贾而己。
太子且先召那几个赞画来议一议,看他们是什么主意。”
“也好,让他们从后面进来!”
太子点了点头。
高起潜手一招,有小太监奉来早饭。
……
天色亮了,高一功六人也各自从房中出来。
不得不说,五两银子一晚,确实住的不亏,那床褥,是软的,被子洗的干干净净,透着阳光的味道。
每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爽利。
尤其是慧英、慧剑与慧琼,洗漱之后,稍作打扮,活脱脱三个大美女,且英姿爽飒,慧英是嫁过人的,又多了一丝撩人的美妇风情。
六人花了二十两银子吃了顿以小包子和千层饼为主的淮扬早餐,就离了客栈。
“一功叔,我们现在进城吗?”
李来亨问道。
“先看看!”
高一功向扬州城外张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