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充耳不闻。
拿起拳头贯穿头颅。
人头啪地一下裂开。
为首那人淡定地在死人衣服上擦了擦手。
抬起头,对着鹰钩鼻嘿嘿一笑:“师兄,他这是污蔑,他才是内奸,这是贼子的诡计啊。”
鹰钩鼻面色阴沉,胸腔剧烈起伏:“你们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他们人呢?都死了?”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鹰钩鼻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迫使他冷静下来。
他明白,盗世阁有专门的秘术,能盗死人面皮,敷在自己脸上,以假乱真。
眼前的三人,定是由盗世阁贼人假扮。
而真正的北臧教弟子,估计早已凶多吉少。
牙齿被他咬得嘎吱响,他嗓音低沉:“你们盗世阁这样胆大妄为,真不怕我们八大魔教日后清算?”
那人耸耸肩,笑了笑,眼里满是戏谑,指着鹰钩鼻对其余弟子大喊:“不好,贺师兄也被贼子掉包了,贺师兄也是内奸!”
“我是内奸?欺人太甚!”饶是鹰钩鼻养气功夫不错,此时也是忍无可忍。
他正要含愤出手,突然,耳边一阵劲风刮来。
随即一道黑影从余光中飞袭如电。
危险!
头皮轰得一下炸开,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牢牢攥紧让他难以喘息。
他瞳孔猛缩,弯腰下避,一只拳头恰好擦肩而过。
鹰钩鼻爆退数步后稳住身形。
他睁大眸子,一双三角眼射出尖锐的目光。
来人同样是蹲守危险位置的小组成员。
只见那人一击落空,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正气凛然地喝道:“杨师弟说的对,这人肯定不是贺师兄,是贼子假扮的!”
直到此时,众人心中才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滑稽、荒谬感。
弟子们互相看了看,以小组为单位,都是默契后退几步。
眼神中多了几分猜忌。
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被分割成一块又一块。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只听见树叶簌簌作响。
现在,谁也不敢相信谁是真,谁是假。
见到这一幕,鹰钩鼻额头上沁出冷汗,他目光凝视着前方,不停扫视着众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破绽。
然而根本没用。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
他们是以小组为单位分散戒备。
所以一个小组,要么是全军覆没,要么是全都安好。
于是,此时能信任的,便也只有自己的队友。
那除了自己这组以外,剩下的小组,又有多少是盗世阁的人?
一组,两组,又或是除自己这组外的全部......
这种不确定的压力让鹰钩鼻脑子陷入空白。
他的组员已经来到他身边。
鹰钩鼻咽了咽口水,对身边人道:“老周,去主殿,找大师兄,找宗主,快去!”
这名组员是他发小,两人从小长大,一起拜入北臧教,一起修炼。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老周点点头说:“好,你保重。”
“你也是。”
鹰钩鼻刚要松口气。
月光下,一道白光如银鱼跃出水面,随后跃下,水波惊起浪花。
毫无征兆地,一柄尖刀从后刺入他的胸膛。
鹰钩鼻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刀尖。
犀利的寒光化为索命的诅咒。
白刃如镜,映出他扭曲的表情。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刀刃淌在地上,绘成一幅诡谲的图画。
尖刀左右上下胡搅一番,才停下。
“你——!”
鹰钩鼻青筋暴起,捂着胸口,重重砸在地上。
他眼神涣散,嘴里像含了冰,上牙碰下牙,邦邦响。
“为......为什么?”鹰钩鼻声音颤抖。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居高临下看着他。
老周呵呵笑:“人有三急啊,贺师兄,我之前撒了个尿回来,脑子里就多了些什么东西。说什么你是贼子,要杀掉。”
“哈哈哈!”鹰钩鼻突然笑了,似乎想起来什么。
随后他闭上眼,嘴里喃喃:“盗...世...阁,我艹尼玛......”
头一歪,成了一具尸体。
老周咂咂嘴,点头自语道:“死前还告诉你真相,让你瞑目,我真是好人。”
————
大牢里。
众人已经不敢大声喧哗,怕引来北臧教弟子。
他们小声讨论着:
“怎么办,我们还能得救吗?”
“算了吧,你没听到那个鹰钩鼻弟子说的话吗,唉,还是等死吧,我感觉没戏了。”
也有人朝王虎那边努努嘴,小声嘀咕:
“你看角落里那两个人,他们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就坐在那儿,跟两个傻子似的。我们跟他们一样,乖乖等死不好吗?”
“嘿,那年轻人长得一副机灵样,没想到是个傻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中年人倒就是一副傻模傻样。”
“也不一定是傻子,有可能是不怕死的缺心眼。”
“做人要有上进心,我们不能学他们。”
“......”
这几人说话声音不算大,可监狱也不大。
张白耳朵动两下,一脸黑线。
但他也没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
从最开始,他选择坐在角落里,目标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只是没想到,一直昏迷的王虎莫名地醒了过来。
同样跟他一起坐在角落里,两人这才有了交流的机会。
否则,他的预期是一个人猥琐入狱,猥琐发育,猥琐出狱。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节外生枝。
就当众人讨论的重心放到别处,对角落的两人没那么关注的时候。
张白掌心突然出现一团青烟,随即凝聚成一只白色玉佩。
脸色一喜,就是现在了。
他有些怜悯地看了身前的王虎一眼。
但很快收敛好情绪。
趁人不注意,他右手居然微微发亮,放到肚皮前,穿了进去。
摸了两下,从肚子中掏出一颗五色球来。
“五行法过于深奥,我自废修为不久,现在还不能彻底融合这五行珠,土遁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大概五米的距离,再见了,哦不,来世再见了,小兄弟。”
悄悄朝后挪了几步,张白嘴里小声念叨些什么,五行珠便亮起微弱的黄光。
黄光闪过。
张白便如凭空消失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地下。
只留下一个直径约莫三毫米的小孔。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消失的一刹那,王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