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县县城。
一处破落的宅院内。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碾过杂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冯婆婆，他真的被魔教抓走了？”
“千真万确，酒楼掌柜亲口跟我讲的，不可能有错。”
“那......银子......”
冯婆婆轻笑道：“小翠啊，你本来就是那王虎未过门的媳妇儿，这银子归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小翠眼神闪烁：“婆婆说笑了，没有婆婆牵线，我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这银子该咱两五五分才对。”
“这怎么能行？”嘴上这么说，冯婆婆一张老脸却如菊花绽放。
“婆婆休要推辞，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
“这......”她露出一番为难的模样：“好吧，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上前，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撬开门。
房子里面很冷清，家具很少，一眼望去空荡荡的。
杂乱物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能看出原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她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冯婆婆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一人往左，一人往右。
转瞬间，刚才还整整齐齐的房屋立马变得混乱不堪。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
两人翻箱倒柜，恨不得将房子搜个底朝天。
“这天杀的，把银子藏哪儿了？”冯婆婆骂道。
她直起身子，捶着自己的老腰，擦了擦汗。
正思虑着银子还会放在哪儿。
小翠激动地一声尖叫：“找到了找到了。”
冯婆婆瞪大眼，双腿似陀螺，跑了过去。
“我的心肝儿哟，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她探着头，急不可耐地看着小翠打开一个布囊。
“嘿呦，这得有五两吧。这王虎攒了有这么多？”冯婆婆双眼放光。
“打苦工的穷棒子，一点一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吧。”
小翠不以为意，微笑着从中分出一半，递给冯婆婆。
“就按先前说好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冯婆婆开心地接过银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满意地笑了。
小翠心里冷笑，暗骂声蠢货。
清点完赃款，两人就准备离开。
“汪汪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声传来。
两人被吓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门外冲出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瘦得皮包骨，却还是凶得很。
它嘴边带有黄色的残渣，龇牙咧嘴地上前就咬。
一口咬在冯婆婆裤腿上。
嘶——
后者倒吸凉气，老脸扭成一团，弹脚将大黑蹬飞。
“哪来的死狗，滚开！”
小翠也上前帮忙，把小黑狗踹翻在地。
随后踮起脚尖，狠狠踢在它肚皮上。
一下，两下，三下。
小狗刚开始还在呜呜嚎叫，没多久便没了声息。
冯婆婆急忙检查伤势，她撩起裤腿，眼睛凑过去。
“这是？”
灰麻色的裤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黄色的物体。
冯婆婆好奇地打量，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就拿鼻子嗅了嗅。
“呕！这死狗。”
冯婆婆连忙啐口水。
“婆婆，你这是怎么了？”小翠确认大黑没了动静，才过来问道。
冯婆婆二话不说，朝门外走：“狗屎！”
小翠愣住了，追了上去：“婆婆你怎么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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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神秘空间里。
王虎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这穿墙术的核心在于突破自己内心的障碍。
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就像是有人拿把枪指着你的脑袋，即便你如何自我安慰，始终会紧张害怕，甚至浑身颤栗。
可王虎不一样，他现在的状态基本上是他说什么，身体就信什么。
说能穿墙，就能毫不犹豫往墙上撞。
他眼神坚定，心里默念口诀。
“墙在我心，不在俗尘。”
一种玄妙的感觉便如涓涓细流从心田间荡开。
直觉告诉他这便是成功了。
王虎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向下一尊玉台。
《仙法课后小练》
“没猜错的话，第一尊玉台是进行学习，那这一尊应当是进行练习。”
一开始这玉台没反应，大概率是因为自己对这穿墙术还尚未习得。
那现在的话......
王虎将手放在玉台上。
几乎是手掌接触玉台的一瞬间，玉面开始扭曲变换。
紧接着，周围漆黑的世界也跟着震动，摇晃。
王虎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
他震惊地看着无数墙面拔地而起，高高耸立。
当周遭重归平静，最后一堵墙也矗立空中。
王虎环顾一周，嘴角抽抽两下。
妈的，有种看到小学老师布置课后作业的直视感。
他逛了一圈后发现，这些墙并不是毫无章法地出现。
而是相当有规律，按着材质、薄厚进行了分类。
也就在此时，一道空灵且悦耳的声音在王虎耳中响起。
“穿墙术的练习已布置，此术过于简单，请修行者自行修炼。”
“谁？”王虎汗毛倒竖，被吓了一跳。
没人回应。
王虎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壮着胆子试探道：“是......老师吗？”
依旧没人回应。
王虎也不管到底怎么回事了，如今的时间对他而言异常宝贵。
走到第一堵墙前，直接尝试起来。
......
暗处。
一道清丽的背影盘坐在高空中。
杏眼琼鼻，瓷娃娃般无暇的肌肤，美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
她双手托着下巴，清冷的眸子静静看着下方。
在穿墙术的练习中，王虎已经满头是包，到处是血。
可无论伤势多严重，当他下一次尝试时，又重新恢复如初。
王虎鬼喊鬼叫的样子，让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难以察觉弧度。
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距的。
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只看过一遍讲义，便能直接高考满分。
学习仙法也是这样，单是学习是不可能完全掌握的，还要勤加练习才能烂熟于心。
然而，练习仙法与普通练习又有不同。
许多仙法的练习危险系数相当高。
就拿穿墙术来说，如果刚学习完便贸然使用该仙术，最大的可能并非穿墙，而是头破血流。
仙法课后小练便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能让练习者通过无数次的练习来找出所学仙法的规律。
由易到难，从具体到抽象，从表象到内里，最后彻底掌握。
王虎也发现了这点。
在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死”的存在后，他胆子大了起来。
不断尝试最适合他的方式来穿墙。
而他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熟练度愈来愈高。
终于，他站在最后一堵看不出材质，却奇厚无比的高墙前。
王虎凝神静气，俯首入墙，成功穿过。
满满的成就感从心底升起，王虎还没来得及高兴。
噗呲——
如同镜面破碎，满是高墙的世界瞬间消失不见。
再睁眼。
哭嚎，吵闹，人群，监狱。
宛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