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在返回百灵宗的山门前褪去了脸上的易容。
他既然早有易容的本领，怎么可能还用真实的面目行走江湖？自然是全程顶着一张陌生的路人脸。
此时距离他离开遗迹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有了练气四层的实力，离开宗门前接的任务自然是轻松完成。
如果不是任务有回归时限，他恨不得苟到“裁员”的前几天才回归。
“哇，康师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突破了。”任务大殿前，马达眼尖，一眼就瞄见了过来交任务的康成。
“这还得多亏了马师兄的指点啊。”康成笑眯眯地给马达行礼。
如今他依然看不透这奸商的实力。对方搞不好是个隐藏的高手。
“诶，康师弟，哪里的话？我撑你，你自己起不来也不行啊。你说是不是呀？”马达亲热地拍了拍康成的肩膀。
康成顺杆往上爬：“马师兄说得对。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照拂。”
“嘿嘿嘿，好说，好说！”
“师兄，不知最近一个月宗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诶……这个变化吗，自然是有的。”马达仰头看天，下面三根手指搓了搓。
康成扬了扬眉毛：“马师兄，师弟全部的身家都用来突破境界了。不如，你再撑一撑我，给点儿能提升我俩友谊的情报？”
说白了，我要白嫖。
“哎呀，康师弟，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啊。若人人都来我这里打秋风，师兄我这个生意就没法儿做了啊。”
白嫖？不可能的！
“那……我买一两灵米的消息。”
马达诧异地看了过来：“只有一两？”
康成点头道：“只有一两。”
马达果断地递出了一个小型储物袋。
康成付款后，他盘点了一番：“好米。康师弟不愧是种田小能手啊！”
“师兄满意就好。”
马达看了看周围，笑吟吟地说道：“康师弟，我知道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对不对？”
“师兄说得对。”康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走运了。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重要。一两灵米真得就跟白送的没什么区别。”
“师弟我洗耳恭听！”
“那我就说喽？”
“请！”
“好！”马达卖足了关子，才说道：“这一个月里，有不少的杂役弟子眼见情况不妙，想要放弃仙途，离开宗门。但他们绝大部分都失败了。成功的人只有第一天就提出申请的那么几个。其中就包括你那好友韩泽。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康成再次行礼：“多谢马师兄。这么说，韩泽已经顺利返回人间？”
“不错！”
康成笑了：“的确是个好消息。这下我就放心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这马达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为何隐隐有交好自己的意思？
对方给出的情报其实包含了两个部分：一是韩泽没事儿；二是这一个月对杂役弟子来说“情况不妙”，已经到了逼人逃走的地步。
“嘿嘿嘿，康师弟，还有没有其他消息要买啊？和我马达交易的人，永远都不会吃亏。”马达得意道。
康成笑着拱手道：“师兄，请容我先去交任务，下次一定再来找师兄。”
“没问题。”马达豁达地笑道。
康成转身离开时，马达又在背后补了一句：“康师弟，我那个时候给你选得任务可是相当得好哟。你可不要忘了师兄对你的恩情啊！”
康成心里一动，再次对马达行了一礼。
“那个时候……”
这马达为什么要强调“那个时候”？
当时他给自己选任务的理由不是都在玉简里了吗？
也就是说，还有其它原因？
康成一时没想明白，知道任务接待员无疑间说了句：“哼……又是一个走狗屎运，突破到练气四层的……”
康成一愣，赔笑到：“这位师兄，请问最近突破境界的杂役有很多吗？”
接待员没好气地说：“据我所知，不下二十个吧。走走走，别挡着道儿。下一个！”
康成拿着结算的灵石退到一边儿，脸色稍微有些凝重。
至少二十个？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康成的预估。
原本他以为能突破的杂役应该寥寥无几才对。毕竟灵根资质好的弟子也不可能被丢过来当杂役。
绝大部分人都是卡在瓶颈处很久，基本没什么希望突破的。如果只有少数那么几个刚好火候到了，得以突破，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一个月就至少有二十个杂役突破？
以前的五年多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效率。每年能有五六个杂役突破到练气四层便已经不错了。
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不说这里面的各种问题，单是“突破”的这个成就就变得不值钱起来。
恐怕连宗门高层也没有预料到门里藏了这么多能人。
那……晋升到正式弟子的事情会不会有波折？
康成原本以为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现在却不敢确定了。
一个月就有二十个，那剩下的三个月会有多少？
到时候开启正式弟子的审核，又有多少人能真得通过？
虽说练气四层不大可能被赶出宗门，但是也有可能依然维持杂役的身份。
说不定到时候要练气五层，甚至六层才能升为正式弟子？
即使以康成的心性，这会儿也有点儿绷不住了。杂役弟子和正式弟子的待遇完全是两个世界。就好比一个是学院里的正式学生，一个则只是学院里的奴仆。
正式学生可以在课堂里听课，提问，交作业；而奴仆只能像透明人一样偶尔旁听。
如果康成依然只是个杂役，一定会被日渐繁重的农活儿榨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至少要花数倍的时间才有可能升级到练气五层。
康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马达要强调“那时候”？那是在暗示他“时间”啊。他给选了个任务周期较短的任务，让康成能够较早回来。实际上也算是帮了他一手。
“哎呀，康师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马达故作惊喜地看着康成：“我还以为师弟的‘下次一定’要等很久呢。”
康成脸上堆满了诚恳的笑容：“师兄这话太见外了。师弟我可是时刻都念着师兄的好啊。当然是一有机会，就来照顾师兄的生意啊。”
马达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