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七点半，陆小羽在结束了一整天劳累的工作之后，刚泡了碗面坐在桌子前，手环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
是那个游戏的推送：【任务：在今晚20:00前抵达【位置】】
又是熟悉的任务，只不过这次的位置不同了。这次的位置更靠近市区。陆小羽在点开定位仔细比对后，确认这个位置指向了一所居民楼。
他其实不想参加这个游戏了，怪异的游戏不仅占用自己的时间，还和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天都市执政者有关。
那种异能虽然炫酷，但怎么比得上自己妹妹的安危重要。
陆小羽叹了口气，一想到那些人不是想让自己“放弃游戏”，而是“继续游戏”，他就觉得奇怪。
他带上家门，跟着定位出门了。
晚风轻抚，树梢摇曳。那一蓝一白两个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昏暗的灯光下仍旧弥漫着专属于赛博朋克世界的难闻气味。
路灯没几个亮着光，大多数都年久失修，就连玻璃灯罩都坏了一大半。任务指向的射击场处在一个小巷的深处，周围是老旧的住宅楼，陆小羽小心翼翼地跨在门前流过的污水，站在任务指示的招牌前。
那是一个门可罗雀的招牌，【黑桃杰克射击场】，招牌上的霓虹灯甚至还坏了一半。这个射击场就是个半死不活的门脸一样，似乎是店主没钱开在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区，只能凑合开在这里，苟且度日。
陆小羽拂过手环，差五分钟到八点。
他硬着头皮，推开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走进射击场。可一进门，陆小羽就更加奇怪了——
面前是一个很小的大厅，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一堵残破的墙壁。
前台只有一张桌子，有个老年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戴着一副黑色眼睛正在看报纸。
看报纸？如今这个社会，难道还流通着纸质读物么？
左手侧有个小门，上边写着卫生间的性别标志。除此之外，这个小房间里空无一物。
这是靶场？靶子呢？枪呢？
这老头头也不抬，手中随意翻了翻报纸，“今天关门了，客人请离开吧。”
关门了？八点就关门？
这靶场，十分不对劲啊。
陆小羽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老人，嘴上说着，“尿急，我来借个卫生间。”
老人这才抬头，看了陆小羽几秒，“这里的厕所不外借。”
“没事，我站会儿尿意就下去了。”
老头哼了一声，又低头翻他的报纸了。
自己这么回答，这老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
等陆小羽再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老人的手边放着一把手枪！
陆小羽脊背一阵发凉：刚刚有这把枪么？
这老头是在警告自己别轻举妄动！
陆小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也没想故意找麻烦，只想看看今天这破游戏能刷出什么任务。
在短暂的等待后，手环传来一阵震动，陆小羽终于又收到了新的任务。
【任务：在今晚20:00前抵达【位置】（已完成）】
【任务：在【黑桃杰克射击场】堆一个雪人】
堆雪人？
陆小羽差点破口大骂！
现在可是九月初，天气还显得有些燥热。在这种天气下哪来的雪！
这游戏疯了吧！昨天一个飞天任务，今天还要堆个雪人！疯了吧！
老人抬头推了推眼镜，“没事就快出去吧。”
陆小羽再瞟了一眼这老头，却发现他手边的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走了。
他转身默默向门口走去，可刚要出门，迎面撞上一个大汉。
“……陈征？”
陈征和昨天一样，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和皮靴，腰间别着一个突起，陆小羽知道那是一把手枪。
陈征似乎也没意识到在这里还能碰到陆小羽，他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小子，你也收到了那个任务？”
随后他用力拍了拍陆小羽的肩膀，“草他妈的，制作方脑子有毛病，让我们在这里堆个雪人！”
陆小羽点头算是应和，“嗯，我已经准备放弃了。”
“这就放弃了？今天最后一次内测，老子还没找到你小子账号的来源呢。”
“我可找不到雪，你要能找你去堆这个雪人。”
除了滑雪场，陆小羽真不知道现在在哪还能找到成堆成堆的雪。
陈征哈哈笑了两声，“老子还真有办法。”
他随后对柜台前的那个老人说道，“陆小羽，新玩家。老子要借你靶场用用。”
陆小羽心生警惕，陈征和面前这名老人认识？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能在这老人面前肆无忌惮地谈论有关于游戏的事情？
要知道，整个游戏可都是保密的啊。
更何况，陈征自己完成任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他陆小羽？
老人头也不抬地说到，“好。”
陈征指示陆小羽进入标有卫生间的那扇门，左边男厕右边女厕，陈征指向了中间。
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啊不是，跑题了。
不是墙，是所谓的“第三卫生间”。亲子卫生间或者残疾人卫生间怎么称呼都好。
当然也有人称它为“情侣卫生间”，懂的都懂。
让陆小羽惊讶的是，卫生间的门是关闭的，门上挂着一把电子锁。陈征刷了手环，卫生间的门才徐徐开启。
陆小羽推开门，门后连马桶都没有……却是一片不一样的世界。
这是一条长廊，长廊左右包括天花板上都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陆小羽推测，这里的材料应该是一种十分稀有的金属。
整个走廊一尘不染，整个天花板散发着白色的LED光芒。走廊两侧是数个房间，房间门上用磨砂的金属写着阿拉伯数字的房号。
这里的画风和刚刚那个脏兮兮的前台完全不同。这个走廊充斥着高科技。
“这里应该是专门为你们服务的吧？”陆小羽说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军人？天都市治安队？还是其他？”
“嘿嘿，小子你猜。”
陆小羽盯着面前这个大汉，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陈征看似随意推开了一扇门，门后却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也就七八十平米左右，墙壁仍旧是银白色，一侧摆着一个柜子，柜子分三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械。其余空间则是空空如也。
陆小羽本以为作为靶场至少应该有个靶子，现在却连靶子也没看到。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矮个子女生也在这里。
秦晓然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她的身上仍旧背着那个巨大的琴盒，陆小羽甚至觉得，那个琴盒比她身高都要高。
见到两人，秦晓然点头致意。陈征问到，“你练完了？”
她微微点头，却惜字如金没有回复。
“你今天收到的任务是什么？完成了么？”
“堆雪人。完不成。”
说着，秦晓然不再回复。
似乎与他人交流，对于秦晓然来说是非常费力的事情。
陆小羽微眯双眼，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靶场”究竟要怎么操作。陈征信誓旦旦地说他有办法，陆小羽看他表演。
只见陈征不知从哪里摸到一副护目镜，递给陆小羽。护目镜类似于登山镜一样大小，但看表象就是一个十分高级的电子设备。
陆小羽恍然大悟，“虚拟现实？AR？”
这种靶场，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小子，准备好了没有？那我要启动了。”
陈征抬手在陆小羽的护目镜上刷了手环，顿时陆小羽看到，他眼中的世界整个改变了。
在陆小羽的视角中，整个房间的宽度没有变化，但是长度拓宽到至少五十米。房间仍旧是一片银白色，但房间里也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堆满了……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