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爱丽儿瞪着莫吉娜，叫出的却是令哈利震惊的海巫乌苏拉的名字。
“下午好，爱丽儿。”莫吉娜或者说是乌苏拉笑盈盈的跟爱丽儿打着招呼，然后她转向哈利，提裙致意，“您也好，白日与繁星的使者。”
“白日与繁星……你是在说白皇后和星星女士吗？”哈利想起，“无”曾经用“白日”和“繁星”指代过白皇后与星星女士，于是问道。
“自然是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白皇后和星星女士的人？”爱丽儿瞪着乌苏拉，“你跟踪我！”
“我没跟踪你。”乌苏拉否认，接着道，“我只是在监视你。”
这不是更糟吗？！哈利心想。
“你……你无耻！”爱丽儿骂道。
“彼此彼此。”乌苏拉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样子，“毕竟不看着你，我还不知道自己让你扣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爱丽儿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乌苏拉看向哈利，“哈利先生，你能重复一下爱丽儿说过的我跟她的所谓赌约内容吗？”
哈利想了想，“大体是你拿走她的歌喉，给她在陆地上活动的能力，倘若她能在半年内在陆地上获得真爱，你会给她一个不灭的灵魂，否则她就会化作咸水泡沫。”
乌苏拉哈的笑了一声，“我何德何能，能给别人一个不灭的灵魂？”
“你不能？”哈利感觉自己脑袋顶上开始玩命飘问号。
“我自己都只有半条。”乌苏拉给一个让哈利惊讶又疑惑的回答。
“你是……美人鱼？”哈利问。
“虽不中亦不远，我是鲛人。”乌苏拉笑了笑，“我自己更喜欢‘泉先’这个名字。”
“鲛人……人鱼……有什么区别吗？”哈利忍不住好奇地问。
乌苏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爱丽儿，“鲛人是类鱼的人，人鱼是像人的鱼。所以我有半条灵魂，而她没有。”
爱丽儿冷哼了声，“好像你那半条灵魂有什么用一样。”
乌苏拉笑了笑，没跟爱丽儿争辩，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哈利挠了挠头，接着问：“你说你给不了给爱丽儿不灭的灵魂，那你们的赌约……”
“根本就没什么赌约。”乌苏拉看向爱丽儿，“她用她的歌喉跟我换了一剂可以让她在陆地活动的魔药，仅此而已。”
“那爱丽儿半年后会变成咸水泡沫的事呢？”哈利又问。
“这倒是真的。”乌苏拉耸了耸肩，“谁让她一条鱼非得要上岸呢。”
“我们彼此彼此。”爱丽儿盯着乌苏拉的双腿，“把尾巴刨开一定疼的要死吧？”
哈利疑惑地看向爱丽儿。注意到他的目光，爱丽儿冲他笑道，“你不知道吧，哈利先生。鲛人想上岸，魔药是没用的。他们得把自己的那条鱼尾刨开，分成两半，在海水中泡上七天七夜，这样他们的鱼尾才会变成人类的双腿，才能在陆地上活动。可大部分这么干的鲛人都活活疼死了，只有那些心最狠的鲛人才可能成功。”
哈利突然感觉自己两条腿软软的。他现在就想离眼前这俩女人远远的。这两位，一个豁出命，一个狠到底，哈利感觉自己惹不起。
“所以，”哈利咽了口唾沫，看向乌苏拉，“您最开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挺好理解的吗？”乌苏拉指着爱丽儿，“当亚力克把全部思想和爱情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就代表他把自己的整个灵魂都交给她了，她就拥有了一个不灭的灵魂。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哈利有些不安地问，隐隐猜到了什么。
“就像你说的，爱情是相互的。”乌苏拉碰了碰自己左右手的食指，“理想状态是真心付真心，心心相印，爱丽儿和亚力克共同拥有一个灵魂。但如果只是亚力克单方面付出爱，时间长了他就会彻底失去这个灵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哈利惊愕地看向爱丽儿，不敢相信她竟然打的是这种算盘。
乌苏拉也看向爱丽儿，“所以为什么是亚力克呢？选择获取灵魂的目标，人鱼一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选定就不能更改。如果你只是想偷一个灵魂，一个常在花丛中的王子可不是什么上佳目标。如果你的目标是个普通人，他现在可能已经被你给迷晕了。”
“你不是很聪明吗，海巫大人？”爱丽儿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乌苏拉，“猜猜看。”
“我猜，”乌苏拉勾了勾嘴角，“因为他是王子，还是未来的国王。”
“你猜你猜对了吗？”
“我猜你让我猜就表示我猜对了。”
“自作聪明。”
“自以为是。”
“两个谎话精。”“无”从哈利身后冒了出来。
“她们都没说实话？”哈利惊讶地问。
“说没说实话其实其实对你并不重要，毕竟对她们来说，忽悠你只是顺带的，重要的是骗过彼此。”
哈利听到直蹙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无”耸了耸肩，“没听明白就对了，毕竟你——”
“我只是个小孩子，我知道。”哈利郁闷地道。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无”抚掌大笑，“不过就这俩人的弯弯绕，换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搞明白。”
这时爱丽儿对哈利道：“哈利先生，我猜你不打算再站在我这边了，对吗？”
哈利严肃地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骗走一个无辜者的灵魂。”
“无辜者？”爱丽儿突然咯咯咯笑出声来，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亚力克可不算什么无辜者，你以为他不知道春风天堂的事，你以为珍妮的悬赏通缉令是在谁的授意下签发的？”
“什么？！”哈利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亚力克知道春风天堂的事？那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做？！而且他为什么要通缉珍妮？”
“作为白沙王国王子，而且整天城里城外的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城到处在抓人？”爱丽儿一摊手，“可他为什么要管春风天堂的事，他是王子哎。多亏了春风天堂，他有钱盖一座新的庄园了。”
哈利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至于他为什么要通缉珍妮，记得我说过亚力克钟情于一个姑娘的事吗？”
哈利愕然道：“那个女孩是珍妮！”
“没错。”爱丽儿轻笑道，“当时珍妮在附近的福利院做义工，然后她发现了被我推上沙滩的亚力克，把他拖回去救治。当时亚力克还玩了出微服私访的戏码，结果被珍妮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那他不是更不该通缉珍妮了吗？”哈利无法理解地说。
“因为他病好了后向珍妮表白了，然后珍妮拒绝了。”
“啥？”哈利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按照戏剧的一帮套路，高贵的王子亮明身份向善良的平民女孩表白后，当然是平民女孩接受表白，然后后两个人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爱丽儿自顾自地鼓起掌来，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戏剧。然后她话锋一转，“然而珍妮拒绝了王子。”
“为什么。”哈利下意识问。
“为什么？”爱丽儿歪头看向哈利，“哈利先生，你是童话故事看多了吗，为什么只要是王子表白，别人就一定要接受。”
哈利瞬间涨红了脸。
“然后亚力克就进入了‘女人，这是你自找的！’模式。”
“无”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
“啥啊？”哈利一头雾水。
“这个叫‘霸总综合征’。”吭哧笑着的“无”给哈利“解释”道。
哈利更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自大狂妄小心眼，得不到就毁掉。”“无”补充道。
“所以，”爱丽儿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哈利，“你确定还要阻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