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不。
老蒋再睁开眼的时候，那阿水没走。
岂止没走，他的身边还多了好几只和他一样的水鬼，扒着船沿撑着上半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当然，“可怜巴巴”是老蒋自己歪歪的，毕竟人家全身上下黑漆麻乌的哪个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态度？
突然间，老蒋一个哆嗦，抬起头来看了眼。
天如墨黑。
他怔了半晌，艰难咽了口唾沫，
“鬼夜？不是，现在也不是鬼节啊…”
老蒋骂骂咧咧地往岸上走，也不管身后那几只踮着湿漉漉的脚尖没那么悄咪咪地跟上来的水鬼。
“不是鬼节…鬼王？可最近也没…靠！”
老蒋脚步停只了一瞬，立即转过身嘴里骂着娘往某个地方跑去。
几只水鬼愣愣地看着他往自己这里冲来…冲过。
“你们几个脑袋进水了是吧真不懂礼让老人的？还要我来让你们，小兔崽子真没良心…”
声音渐渐小下去。
“那老东西也是个脑残，小屁孩子闹闹罢了，当个屁放了得了，谁家没死过几个人呢，就这癞货当回事，特丫的…”
虚弱的声音终于停止，半句脏话几近是最后的挣扎。
老蒋佝偻着身子停下来，回头看了眼，眼里不喜不悲。
“我靠你们看什么呢我这老身子跑两步累了怎么了嗯？！”
是啦，不喜不悲只有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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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厕所！”
“妥，走！”
“知了，作业！”
“行，拿！”
“知了，薯片！”
“靠，滚！”
“知了，食堂！”
“赶紧的你先去排队帮我带份一样的我去排小卖部买可乐，快！快！快！”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张了知和刘一行这俩竹马竹马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一。
别误会，我说的是位置，排。
虽然成绩也一样，不过张了知是正数的第二。
每个学校每个班级都会有那么一个上下课的行为模式毫无分别的学生。
帧扬中学2年3班有俩。
好事成双嘛。
虽然对于他们的班主任这并不那么算好事。
“……了知啊，你的成绩虽说足以支持你报考大多数专业，但你要知道，医学类专业是最吃时间和精力的…”
铃声响。
“咳，你先去上课吧，这节我记得是赵老师的中古西方社会特征起源是吧，好好听讲，少和刘一行在后边开小差了，他…”
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向张了知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封建社会只不过是应于当时的侵略者和被侵略者的需要的平衡而产生的社会关系，它是封建制度的基础。而日耳曼蛮族作为当时的侵略者更加需要…”
好吧，谁听课呢？
“知了，咱这个月底分科对吧，你真的要和那一帮子学霸抢临床医学？不至于欸…”
刘一行身子前倾，张了知身子后仰，两人把书立起来，开始补那下课没聊的天。
“比起那个，你倒不如问我句我下课去的哪儿。”
“那不是废话嘛，肯定是老班喊你喝茶是吧—”
“那我为什么执着于临床医学不也是废话嘛。”
刘一行就这么被噎住了一瞬间，然而也就一瞬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报的散手吗，因为这个…”
“这个不用动脑子。”
张了知顿了顿，补充了句：“看起来。”
“啊，欸，不是，什么叫看起来？我……”
十月初。
两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考试结果，很显然……
“喂，我靠，知了，散手这么多人报的吗，我特么居然被刷下来了？
不过我报的第二志愿课是自由搏击，你猜猜怎么着，又被刷下来了…话说你应该能考进临床吧？”
“嗯……临床，好像，没有择优考…”
“啊？！？！？！我想过它牛马却也没想过它牛成这样啊…”
“话说，那你最后是…哪个专业作主课？”
“等等，我看看，这个是啥子……理…历…考，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