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长什么样子？”
拘束衣下，石聪愣了愣，却未能再吐出半个字来。
他对面的隔了面防爆玻璃的警员悠然从一本极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照片。
“是她们么？”
石聪的呼吸瞬间慢了下来，一点泪光浸润他的眼角。
“……是。”
他说得艰难。
照片里的那熟悉的笑容，他已许久许久未曾见过了。
但对面的警员却只是点了点头，把那两张照片合在桌上，又从文件夹里捡出两张来，
对着石聪高举。
“是她们么？”
“…啊”
石聪只看了一瞬便把头低下。
“啊…啊……”
且再没抬起来。
你以为拘束衣是干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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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煮饭，刷牙，洗脸，洗衣，扫地，理书，炒菜，吃饭，洗碗，出门。
这就是许晓的每一天的开始。
与其他的无数的孤儿相比，许晓的幸运之处在于，他的父母给他留了间屋子，
以及一份可以在这乱世中守住这屋子的工作。
许晓眨了眨眼睛拉回自己的思绪，往笔记本上补完半行题解。
考上了省重点大学的许晓本该在去年就告别苦兮兮的高中生活，然而他临了开学却没去报道，正巧有几个父母拿着钱权来替自己孩子惦记他们的录取通知书，便是一拍即合皆大欢喜，就只苦了几个家里没人的学生和他一起被莫须有的原因潦草了人生的轨迹。
当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许晓并未去上学，哪怕对他而言大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几近消失了一整年，这在如今的社会运存模式下尤为显得不可思议，甚至他的初中语文老师为此奔走了大半年却是得不到蛛丝马迹，只无奈找了处偏僻地拢了搓土堆埋上本他的作业来当坟。
对王显来说，老师这个职业当然是神圣的，尤其是初中老师。
孩子们在小学时期上的课程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从陶器烧制学到肉鸡饲育，从地质勘测学到按摩推拿，12个学期能学上1000多门课程，就这还是普通学校。对于部分重点学校而言可选项更是能超过2000，当然，每门课的时间也从8节课缩减到了6节5节。但目的是一样的，让他们以最高的效率拓宽知识面，并为自己在初中的选科预备。
是的，初二生就需要选择一门主科一门副科一门兴趣共3门课作为自己往后余生的所有。
当然，科目并不限制，他们喜欢就好，要拿母猪的产后护理当主科再拿近代史考究当兴趣也没人介意，父母都不行。
毕竟人类的发展只需要上限的提高。小学的拓展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生活。
所以对王显来说，初中老师这样影响人一生的职业实在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这样的想法随着他在职年龄的增加而越发强烈，也就使得他越加尽职尽责一丝不苟。
这种人值得尊敬，值得怜悯。在哪都一样。
而许晓几乎是近十几年来给他记忆最深刻的学生了。
为什么呢？
老王，也就是王显，每每在被练习册塞得满满当当的高大书柜前随手拿起本册子翻着的时候总会想到点什么。
毕竟这一书架的册子便是一书架的学生，每一串或潦或正的字迹就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可唯有许晓不是。
倒也不是许晓就没笑过，只是在老王，在大多数人都印象里，许晓总是那么副不喜不悲的表情，那词叫什么来着？哦哦哦，
三无。
总之与老王常年保持联系的学生虽说不少，但偏偏许晓这个联系得相当少的学生给他的记忆相当深刻，这就是他当初寻找许晓的开始的原因。
尤其许晓还写得一手好字，尤其他报了个极冷门的主科。
在那个本该是人一生里最是纯真美好的时光里。
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