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慕蘅、慕藤两个少年欲要查看水怪。两个人到了白云洞,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带他二人去早上去看到水怪的地方。那几个人你一嘴,我一舌的说着遇到鼍怪的经过。慕蘅二人朝水中看去,未见异常。
这时见过鼍怪的人中有一个胆大的说:“两位少侠,请往后一步。”
然后那人远远朝水中扔一块石头,激起一个大水花,其他人见了,也扔几个石头,突然水中游来几个黑影,在水中一跃而起。吓得众人纷纷后退。慕蘅仔细看这水怪,相貌与鼍相似,身躯比鼍更加庞大,口如血盆,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怪物。
慕藤见这怪物,抽出腰间宝剑,便向怪物刺去,岂料鼍怪麟甲坚硬,未伤鼍怪分毫,却惹怒了鼍怪。鼍怪吃了疼,奋力一跃,跳到了岸边,长牙咧嘴,要把众人都吞到肚子里泄愤。慕蘅担心弟弟吃亏,一把把慕藤拉到身后,举剑与鼍怪厮杀,几个回合下来,逐渐不敌。慕藤担心哥哥,跳出来与哥哥一起奋力抵抗。
慕蘅道:“谁叫你来帮忙,赶快带百姓撤回山上。”
慕藤道:“哥哥,父亲叫我两人来,便要两人一起回。”
慕蘅知弟弟心意已决,不在说话,两兄弟奋力与鼍怪拼命。这是难民们都逃命去了,有几个胆大的躲在不远处观看。
这是慕藤不小心卖了一个破绽,眼见鼍怪朝他扑来,慕蘅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
这时一个七八岁孩童冲出来举一块大石头朝鼍怪奋力一扔,喊到:“臭怪物,还我爹命来!”
鼍怪寻声掉头朝那男孩咬去,好在男孩身后一个乡民将他往后一拉,鼍怪只咬了一只鞋。慕蘅慕藤两个人趁机对鼍怪背上一顿砍杀,又吸引了鼍怪的注意,叫难民快走,上山搬救兵来。
两个人一直同鼍怪厮杀到筋疲力尽,这时水里又跳出来一只鼍怪助阵,体型略小,像是它的孩子。
慕蘅道:“弟弟,若再这样下去,今日我们两个都跑不掉了,等下我引开他们,你逃命去吧。”
慕藤道:“哥哥,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也是你走。”
两兄弟正在推让之时,只听见天空中一声“锵……”的一声鸣叫,震耳欲聋,吓得那两只鼍怪往后退了几步。
少年仰天望去,只见一只巨鸟,身披五色锦毛,头如雄鸡,目有双瞳,翅如鸳鸯,一双巨爪长而有力,正从天空中俯冲而来!两个少年急忙让开,巨鸟利爪抓在鼍背上,顿时嵌进鼍怪背甲,把鼍怪抓的血肉模糊。两个少年在旁边不仅啧啧称奇。
这巨鸟正是传说中的重明鸟,重明鸟是仁慈的神鸟,嫉恶如仇,好斗妖魔鬼怪。重明鸟气势逼人,对着两只鼍怪又啄又抓,抓的鼍怪遍体鳞伤。两只鼍怪想溜回水中,重明鸟一跃挡住他们去路,大鼍怪朝重明鸟冲去,小鼍怪趁机往水里钻,岂知重明鸟早有防备,对着大鼍怪一爪,又一口把小鼍怪啄了。小鼍怪霎时被啄成两段,大鼍怪见状一声悲鸣,发出一阵奇怪的漱漱声。此时河水哗啦啦的一阵奇响,水中黑影无数,几百只鼍怪争相爬到岸上,把重明鸟围住。
慕蘅、慕藤见无数大小鼍怪爬了上来,有的朝他们爬来就举剑相迎。
慕蘅说到:“兄弟今日你我性命是神鸟救得,我们在此也助他一助,只当报恩。”
慕藤说道:“哥哥,我正有此意。”
这时,慕楠带着一众庄丁和一些有力的难民带着武器从山上冲了下来。众人见重明鸟与两个少年和这上百只鼍怪大战,个个都惊叹不已。慕楠一声令下,弓箭齐发。虽说鼍怪麟甲深厚,凡兵伤它不得,但也把鼍怪射的方寸大乱。
重明鸟爪子比世间的钢刀利刃都要锋利,抓的那些鼍怪皮开肉绽。这时只听重明鸟翅膀里发出一阵“锵锵锵……”一阵叫声。原来这重明鸟翅膀藏着一只羽翼不全的雏鸟,雏鸟见母鸟与鼍怪大战,不由得露出头来,学着妈妈朝这些鼍怪张牙舞爪。那只为首的鼍怪才失了孩子,见这只雏鸟,愈发红了眼,又发出一阵漱漱声,众鼍怪听了纷纷跃起来朝雏鸟处攻击,重明鸟腿长,众鼍无可奈何。那为首的鼍怪就踩着地下的鼍怪身体往上爬,一跃,跳到重明鸟翅膀上吭哧一口,咬的鲜血淋漓,重明鸟吃痛叫了一声,把它啄了下来摔死。众鼍怪看为首的老鼍怪摔死,具悲鸣不已,也不再躲避重明鸟的攻击,一个接着一个学老鼍爬在同伴身体上往重明鸟翅膀上跳,有的摔死,再有新的鼍怪爬在尸体上跳,摔不死的,又爬起来,都瞄着雏鸟往上跳,跳上去就恶狠狠咬上一口。重明鸟把雏鸟护在嘴里,却被鼍怪咬住翅膀,尖爪,飞也飞不得。
慕蘅见了,便杀向前去,想要杀退缠住重明鸟的鼍怪。无奈那些鼍怪杀红了眼,近前不得,这时候只见一人从天而降,此人身着黑袍,裹得严实,力气奇大,使一把大刀,朝重明鸟身上的鼍怪砍去,刀刀入骨。重明鸟嘶鸣一声,飞入天空,再回来时已不见雏鸟,重明鸟没有了软肋,对着鼍怪们又啄又抓,经过一场恶战,血水染红了大地,满地鼍怪的残肢断臂,红彤彤的河水向前奔腾。
重明鸟击败了所有鼍怪,但是也深受重伤。慕蘅看到奄奄一息的重明鸟,悲伤之情涌上心头。他走近重明鸟,重明鸟用最后的力气,冲上天空,奋力嘶鸣,这声音如雷贯耳,山中飞鸟尽皆飞起,走兽亦跟随啼叫,水中黑影全部消散。最终重明鸟缓缓坠落在大地上。
一位老人走到重明鸟前说到,果然是上古神鸟,一声啼鸣,魑魅魍魉尽皆散去,可赞,可赞。
那穿黑袍的男子站在老人面前,行了一个礼,说到:“先生,我们终究来迟了一步。”
老人叹道:“天命如此!”
老人看着慕蘅、慕藤两兄弟道:“两位少侠方才保护百姓,老朽在远处山上看的清清楚楚,真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
慕蘅鞠躬答道:“先生过奖了,方才多亏先生的这位朋友帮忙,我等才侥幸得了性命。”
那黑袍人打断说到:“这是大名鼎鼎的颜之推先生,我还未曾有幸和他做朋友,只做了他的脚夫。”
慕蘅听后,对老先生更加敬佩,跪地道:“方才冒犯了,请先生受晚生一拜!”
老先生看着慕蘅一表人才,心中不胜喜欢。
慕楠担心慕家庄暴露,不愿与外人结交,见鼍怪尽除,带庄丁自回庄里,又吩咐人叫慕蘅、慕藤两兄弟回去速速。两兄弟仍是留下和听颜先生吩咐。颜先生选了一处好地方,众人一起将重明鸟葬了。地上留有无数鼍怪肉,早有人带回家中烹饪,只是味道酸臭不已,众人便不再哄抢。颜先生思忖,鼍怪肉味道酸涩,难以下咽,若是留在此地,日久发腐,恐生时疫,不如聚做一堆,放火烧了。于是吩咐众人拾柴架火,彻底结局后顾之忧。
慕蘅、慕藤两兄弟回去路上,隐约听到有悲鸣之声,寻声找去,却见一只野鸡般大小的鸟,浑身光秃秃,只有一层薄薄的黑绒毛,露着粉红色皮肤。
慕藤说到:“真是奇怪,不知又是什么邪祟,我们走吧。”
慕蘅过去,将鸟轻轻抱起,对弟弟说到:“你看这鸟可像今日那只雏鸟?”
慕藤道:“今日我未曾看清楚雏鸟的样子,只是那只大鸟身披五色锦毛,气宇轩昂,身若高楼,翅如风帆,而这只鸟却体型如鸡,形容丑陋,怎么看也不像那大鸟的孩子,说不定又是什么怪物。”
慕蘅道:“雏燕生来无毛,白鹅破壳也是黄毛,终归是条命,若是留下,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茶楼里一位说书先生将手中快板往桌上一拍,说“今日便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说书先生抿了口茶,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