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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前进(1 / 1)

葛瑞昂才懒得管他跑哪去,而是问过迦罗娜和别的将军目前的行军路线,从而了解前线的战况。

遭受毁灭性打击后,苍白炽焰彻底崩溃。本该参加涅汶会战的他们,只剩下四个后备整编师,在神盾军团推进前就狼狈回逃。不过,即使他们负隅顽抗,朝晟人也无所谓,因为兵力差距决定了胜负,再不会有变数。

几乎没有遇到阻拦,朝晟的坦克和士兵迎过烈日,夹在振臂高呼的博萨人之间,往西边的特罗伦帝国前进。

“胜利不会这么容易,”葛瑞昂从网上看他们庆祝,发出无奈地感叹,“当然,前提是他放弃参与。”

不止葛瑞昂,曾与苍白炽焰苦战的神盾士兵们也有类似想法。不论是在大道昂首挺胸,还是在抖动的卡车里相顾无言,又或在火车的轰鸣中吵闹嘈嘈,士兵们虽千姿百态,却对战事有相近的期望——

更多的敌人在咫尺的远方,只有将他们击溃才能结束一切,真正地回到故乡。

那些对阵过圣徒的铁拳新兵们,也是这般琢磨,比如阿尔。现在,这位木灵正穿过倒塌的墙垣。他踩着石渣掏出铁壶嘬口水,看向身边那没有玻璃的残窗,才察觉这灰暗的废墟原本也该是座安宁的城。

他听到战友的呼喊,便踏着碎的砖石,见到长着青苔的暗黄墙角前,搭档正给脏兮兮的孩子递包军粮:“水?借我使点。”

阿尔递出拧开盖的铁壶,那博萨的孩子用指缝填着脏泥的小手捧住后闻一闻,小心高举,用嘴隔空接住水,喉咙咕咚响。

看着孩子和青苔,阿尔展露笑容:“慈爱的帝皇啊,无论多破败的土地,只要沐浴阳光,就会有生命生长。”

“行了,你少说两句。念叨不如拍…谁的马屁来着?人才是干死几十万人的猛汉。”

“哎,你会相信吗?谁能有那么强?前行者也不行啊?”

“我本来不信,可我眼睛没瞎,我看到他了,所以我信。”

“你不觉得可怕?要是…”阿尔的质问戛然而止,转而环顾废墟。或许是因为听到吃喝与交谈的声,更多被灰染脏的脑袋,正从周遭的建筑残骸里探出来。

“好多的人…怎么办啊…”阿尔苦笑着拉开腰包,同搭档掏出干粮,扔给博萨的灾民。在暮色来临的时刻,相似的事发生在废土各处。

等天黑了,人们吃饱了,炮兵敲过他的头盔,往营地走去:“明天补给就来,怕是会分给他们,回去吧。”

给当地的博萨人派发完物资后,他们休息了十来天,结束了这难得的偷闲。神盾军团逼近特罗伦的边境,代号钢爪的海军已经抵达瑟兰,这些新兵也要出发。于是,阿尔拉着搭档从驻留的营地上车,看着道路两旁清理干净的同时,仍然是灰头土脸的博萨人挥手与他们道别,显得精神焕发。

看着他们消失在车尾翻滚的灰尘中,阿尔轻踹睡着的搭档:“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吗?”

被吵醒的炮兵脸色阴沉,明显睡眠不足,一肚子火气:“回个屁,早回家还差不多。”

这时,车辆颠簸过凹凸不平的路面,阿尔立刻拧开了铁壶,让水随着震动洒到搭档身上,帮他醒神:“别睡了。你看过瑟兰的消息吗?又是场伟大的胜利。帝皇在上,或许我们很快能返回朝晟,不用再担惊受怕。”

“不是,你们木灵心眼都小得像娘们?”被泼了半壶冷水,搭档无可奈何,只能攥紧湿裤腿挤水,笑话他几句,“你怕是傻了,才几天,我们的部队就能去你老家,干掉那帮狗儿子?”

阿尔猛地揪住他的耳朵,凑上去大喊:“可恶的家伙,你才傻!还有,我的家乡在林海,不在瑟兰!说过多少次了,你都记不住!傻子!你才是傻子!”

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引发了车厢内的哄笑声。直到阿尔在疲惫的颠簸中睡去,士兵们才得以安静。

但阿尔的搭档却失去了困意。炮兵知道,离开那个庇护之地,面对无情的炮弹,他们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性。但军令不可违,否则炮兵宁愿留在那里,等待战争结束。不过炮兵又想,既然海军真的登陆瑟兰,说明那个强横的前行者还在继续行动,或许这些新兵真的不用开炮,就能轻松获得胜利。

在跌撞了许多天后,他们的车队与长龙合并,速度放缓了很多。这一天,阿尔揉去惺忪,扒着厢门爬上车顶,看到前方全是神盾的军徽,明白他们正在跟随大部队进入帝国的边境。

看着陌生的风沙,白茫茫的空旷迷漫在阿尔的心中。从伏击圣徒之后,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胶着了十年的战争完全逆转。博萨的苍白炽焰溃败,瑟兰的黑暗奇迹也被全歼,再怎么不相信也应该明白战争已经结束了。然而,结束战争的不是朝晟,也不是朝晟的盟友,而是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可怕的存在。

这个可怕的存在,让扒在车厢外的阿尔脊椎发凉——

难道,帝皇……帝皇也是这种超凡的存在吗?不,太不虔诚了,他不能这样想,绝对不能。

见证浩荡大军进入帝国领土,朝晟第一前行者、混血的葛瑞昂·盖里耶明了士兵们的困惑、惶恐和期望。他希望战争能顺利结束,别再差池。

所有的士兵、所有的朝晟人都有这种希望,这种扩张到极限的希望不能被打破,一旦出了意外,这希望就会腐化为极度的失望。维持希望的唯一诀窍就是胜利,不断胜利,绝不失败。

“希望他不要再发疯了。”

不仅葛瑞昂在祈祷,特罗伦人的指挥官也在祈祷。

圣痕的副官姆哈卡眼眶像被烟熏过,皱纹密布。这些日子,他已经整合了帝国各地的忠诚信徒,相信这些宗教狂热者会在忠诚士兵的带领下潜藏,埋下复兴帝国的种子。

这是好运吗?算是吧。可惜好运只是厄运的赠品。这两天,苍白炽焰覆灭的消息早已传遍军队高层,许多人绝望到自残自尽。朝晟的坦克尚未压过帝国边境,帝国的军官便开始自杀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死以解脱,但他又不能辜负元帅信任,便只能悲叹,悲叹连远在瑟兰的圣者都在撤离前悄无声息地死去,连最精锐的海军都失去了联系…

这样可怕的敌人,会在乎凡人的计谋吗?

再想死,姆哈卡的电话也不能停止。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尽量给忠诚的潜伏者备好金钱和圣岩吧,或许他们还能苟活下去。

“元帅啊,你在哪里?”姆哈卡捂住眼睛,疲惫地挂断电话,完全失去了和圣痕同行时的精神气度,“大元帅,你又在做什么?该死的帝皇,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还在关注我们,就帮帮你唯一忠诚的帝国吧!”

他怀念圣痕,他仍然站在竞技场的金光下,大元帅仍然低头,似乎在注视着帝国最强大的人。至于帝皇...

“哦,帝皇在上。圣灵,你们真会玩啊。”在圣都北方百公里外的一个空无一人的小镇上,士兵们围绕着他们的统帅圣恩,并清理着焦黑的工厂。

这些烧毁的建筑中很少有有价值的东西。在工厂门前,圣恩还没有踢到变形的铁门,门却自动弹开了。一队士兵立即进入并展开搜索,其他人则在工厂外进行勘察。

工厂内部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和完好的曲线,一些仪器的零件还能勉强辨认出来。一位士兵踢散残骸,发现了一个未被砸坏的铁质物品,交给了长官。圣恩认出这是显微镜的镜座,在残骸中又找到了镜桥,还有熔化的玻璃和几根幸存的针头,遂有了猜测。

此时,工厂外的士兵大声喊叫,圣恩慢慢走过去,才知道他们发现了几处被掘过的土堆。

“挖。”

简单的命令,铁铲挥动,土壤飞扬,漫长的等待。圣恩非常想弄清楚圣灵和老鬼在搞什么秘密,当他看到坑里堆满新鲜尸体时,便知道这些应该是沐光者所说的信徒和俘虏,不由得皱起了眉:“为什么没有用火烧掉?”

也许是撤离太仓促,不想浪费时间?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埋。”

尸体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圣恩离开后,刚刚露出天日的尸体就被匆忙推土掩埋,但掩埋得并不牢固,毫无尊重可言。

“还有纸张?嗯?有趣啊。”圣恩接过士兵递上的残片,试图从残存的文字中分析记录者在忙些什么,但收获甚微。

“第三零七...血...死亡...”

圣恩扔掉废纸,想笑又不能笑。也许这些年来,圣灵一直在研究激励士兵的新药物...

绝对不可能。那个该死的家伙对医药一窍不通,老鬼不会浪费他的才能,让他来监督闲职。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实验,需要特罗伦人的统治者、帝国的五位元帅之一的圣灵来监管,才能让大元帅安心?

血,是血,是血。必须知道,必须知道他们做过的阴暗丑事。

“大人,我们……”

一个士兵正想靠近,却被圣恩懒散的声音阻止了:“回圣都,如实向你的主人报告。告诉他,禁卫军的老家伙会帮忙,我不打算回去。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给他带上这块圣岩,必要时联系我,记住,最多使用三次。”

“是。”士兵说完,接过圣岩,匆匆离开。

“唉,无论怎么猜测都不如直接质问当事人。”圣恩驾车前往帝国北境,开着车窗,对着强风呼气,“圣灵,你在躲什么?快来找我,快来找我,好好聊聊,好好谈谈。”

忙碌的元帅们并不知道敌人已经来到圣都。是的,此刻,阿竹正踩着暗灰色的石路,看着被金黑光辉照亮的行人,发现他们都穿着黑袍,戴着黑色兜帽,蒙着黑巾。

阿竹自己也打扮成这样,也发现帝国和朝晟有相似之处。虽然两个国家的人民都喜欢黑色,但特罗伦人的服装风格更为拘束,宽大的袍子和兜帽明显是为了隐藏身份,而这种阴沉的搭配让原本就充斥着黑拱建筑的城市又多了一分压抑——

在营造神圣庄严的氛围的同时,让人感到窒息。

从远处,还可以看到一圈高耸的圆环。

阿竹问过葛瑞昂,才知道那是帝国的大元帅奇罗卡姆居住的圣环殿。他并不打算跑去取奇罗卡姆的性命,只是自夸着消灭了两支军队的能耐,好在追随者面前炫耀出自信:“茉亚,我是不是无敌的啊?那个...贤者,他比我厉害吗?不对,祖老头说他不行。帝皇,对,帝皇,这个称号好厉害啊,祂比我强吗?”

“强者,你还没有触及祂的领域,”跟随他的黑袍中传来一位女性的尊敬声音,“但是,你应该是仅次于祂的存在。”

“是吗?果然,我真厉害啊,啊?”阿竹停下脚步,网里的消息让他感到兴奋,“谁?啊,葛瑞昂阿姨?有什么事?嗯?怎么不说话?无聊啊。”

“你继续逛吧,我来翻译特罗伦的语言和文字。”

“不用啊,她会,”阿竹指向茉亚,避过迎面而来的行人,嬉笑着蹦跳,“你知不知道,她懂得好多!什么话都会!梁语,特罗伦语,瑟兰语…”

“稍等,她是谁?”

“我不知道啊,她说是能帮我,我就留着她啦。怎么,生气啦?葛阿姨?”

“好吧,你开心就好。”

阿竹不准备再追聊,打算好好看看茉亚口中的帝皇之城,欣赏这帝国的首府、信仰的中心、特罗伦人的圣都。很快,他盯住一队结伴的人,留意到那服饰稍有不同——

袖口与帽檐不只有漆黑,更绣着金色的纹路,与矗立的黑金火炬相似的纹路。

“强者,他们为信仰神圣帝皇的圣堂所供奉,是率领信徒进行宗教活动的圣职者。”茉亚轻声解释。

“还有这种职业?我看看。”阿竹随他们踱步,跟到一座方尖的黑塔附近,见那些人朝看门者行古怪的礼,而后获准进入。

“等我啊。”阿竹打晕看门的圣职者,换上他的衣服闪入塔内,毫不担心被人识破。

黑塔的内部刻绘精美浮雕,繁杂的画面应当是在讲述古老的故事,声声呕哑的诵读不断重叠,葛瑞昂给过的译文更凸出它们的冗长,引得阿竹连连哈欠,说:

“无聊的帝皇信仰。”

再无聊也没见过,耐心等特罗伦人念完吧。

不知何时,高塔的黑钟敲响,一位老人起身请大部分信徒离去,他没带兜帽与面纱,能让阿竹看见那老眼里的凶光。

不算阿竹与他,黑塔总共留下十三位信徒。待其他人离开,黑塔的门合上,十三位滞留者扯去了兜帽,满带恨意地朝老人跪倒。

“圣环殿再无多余的守卫,圣痕被困在竞技场。没人能救那条贱狗的老命。”老人的音节在发颤,眼皮狂跳,还把热气哼哧出了鼻孔,“多少年了啊,终有一日,帝国毒瘤的根能为我们铲除。”

“消息可靠?”一位年轻的女信徒眨着眼,“那条老狗会如此松懈防卫?”

“绝对可靠,大人亲自说与我听。”

听到“大人”这词汇,在场的信徒面露欢喜:“既然是大人的口谕,肯定没错!”

“多少年了?六十、不,七十、七十多年…特罗伦已经被他在错误的道路鞭挞七十多年…”十三只紧握的右拳,同时锤向心口,棕色的皮肤涨成赤红,“怀抱必死的觉悟,让窃取帝国权柄,假借帝皇之名屡犯贪婪、谎言与嗜血之恶的大元帅奇罗卡姆在明日用死偿还他的罪。”

老人开启墙壁的暗格,扭动隐藏的把手,放下塔顶的巨大吊灯,那上面竟有裹帆布的大块物件。老人解开其中一包,拿出里面的钢质零件,没有两分钟,便组合出一膛军用的单兵炮:“难得的简洁设计。记住,四人一组,带好各自的武器弹药,进入圣环殿后组装。”

“先生,有这必要吗?”中年的棕发男信徒问,“没有守卫,我们大——”

老人挥手打断他,沉沉摇头:“做好最坏的打算。圣环殿外仍有站岗的哨兵,我们的朋友虽然会把他们解决,但老鬼肯定有防身的圣岩。假如被他察觉,借圣岩使用奇迹逃跑,情况可要失控了。”

听到这话,信徒们更加疑惑:“凭单兵炮攻破奇迹的护盾?老鬼肯定舍得花圣岩,会用最高阶的奇迹护身啊。”

“别担忧,会有很多同袍与我们共往…”老人拉栓上膛空击一发,听着撞针的回音,去爱抚冰冷的武器,“没有护盾能撑过三百炮铳的齐射。若有的话,多开几轮火!把你们的愤怒塞进炮弹里,全数清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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