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璕嗤笑出声,把秦幻笙的手抓入自己的手中,温柔的抚摸着,秦幻笙被他的这几句话问住,嘴唇抖了抖,没有开口说话。
纪璕看着她,轻柔的说道:“或许我告诉你,言诺被殴打进了病房才不算是玩笑话?”
纪璕的声音很温和,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残酷。
他的这句话就像一个锤子,敲醒了她,秦幻笙猛然抬头,表情慢慢松动,随即抽出了自己的手,心情又恢复平静,之前的种种情绪,不安也好,愤怒也罢都因为纪璕的这句话而消失不见。
秦幻笙镇定了的下来,回想起来纪璕打电话给她时的语气,并没有很严重,是她自己想多了,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纪璕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讲话只讲六分,留下四分给你充足的想象空间。
说来说去,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
秦幻笙正儿八经的道歉道:“是我错怪你了。”然后又问道:“言诺现在在哪?”
她知道事情不想纪璕之前说的那么简单,不然不会惊动到言诺的律师。
纪璕双手搭在秦幻笙的肩膀上,迫使秦幻笙的眼睛对上他的,“医院。”
秦幻笙的眼珠子微微晃动。
“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秦幻笙眉头慢慢的皱起,看着纪璕,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默默的道了声谢。
这时,纪璕又是一记重击,落在秦幻笙身上,“是什么扰乱了你?让你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失去了。”
纪璕的这句话点醒了秦幻笙,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纪璕未说出来的那些话一是为了让她安心,这只是其次,二是他的别有用心,纪璕的弯弯肠子拐起来和迷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她却被别的事情扰乱,忽略了那一层,甚至相信了纪璕说言诺没事的那套说辞。
在处理言诺的事情上,纪璕一贯的说辞,这次,她却自动忽略了。
秦幻笙的困扰,纪璕自然知道,可是她却不是那个点醒她的人,他宁愿她一直处于困惑中,只有这样,她才有那个能力与他比足而立。
纪璕上前两步,轻轻的把秦幻笙拥入自己怀里。
声音低柔,安慰着她。
“我会陪你一起等到言诺出狱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就是你卸下枷锁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只有到了那一天,他惜惜相惜的人儿才能得到属于她的自由。
纪璕这样想道。
可是纪璕却不知道,那一天正是被他亲手摧毁的。
秦幻笙推开纪璕,语气清冷,不含什么情绪,“我该走了。”
侧身的那一秒,纪璕抓住秦幻笙。
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秦幻笙早已筋疲力尽,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她现在是满满的疲惫。
心累。
没有力气再和纪璕纠缠,轻轻的说了句“放开。”
纪璕没有如她所愿放开她,“今晚留下来。”
没给秦幻笙开口说话的机会,纪璕紧接着又加了句:“现在太晚了,我让李叔给你准备房间。”
秦幻笙没有拒绝,纪璕笑了笑,“今晚我回巴黎。”
秦幻笙这才有了反应,嘴巴张了张,吐出两个字,“小心。”
纪璕脸上的笑容加深,低头,吻即将印在她头上的那一秒钟,秦幻笙头微侧,落了空。
纪璕也没在意,耸了耸肩,绕过她,去摇了摇铃。“去睡吧。”
刚说完这句话,之前带秦幻笙进来的那人又进来,端庄礼貌的鞠了个躬,又带着秦幻笙出去。
秦幻笙离开后,纪璕折到窗户旁边,掀起窗帘的一角,他看到那辆车依旧在楼下停着,迷茫的夜色中,他清晰的看到了车里的那个人影。
随即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又把窗帘放了下来。
***
像是知道秦幻笙今晚会留下来一样,在房间里,有纪璕专门为她准备的衣服,李叔说的时候,声情并茂,把自家主子的痴心一个劲的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可惜,秦幻笙今天没什么心情,李叔说的那些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过,就算赶上秦幻笙心情好的时候,这些对她来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有人都以为她秦幻笙是纪璕看上的女人,可是只有秦幻笙自己知道,纪璕看上的不是她,他看上的不过是一个被往事困扰的灵魂和对生活不屑的她。
因为对生活绝望的她,才是他最大的兴趣。
秦幻笙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纪璕时的场景。
他们都是对生活绝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