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索桥时,章然正面向南边的竹里馆望去:“我从未来过这儿,竟不知道还有如此一番风景。”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甘棠笑意吟吟,牵起他的手腕大步流星,“走!带你见识见识。”
直到走到正门的匾下,她才停下来,章然抬起头,见上方一朱红色大匾,行云流水地书写着“竹里馆”三个遒劲有力大字,由此得见,提字的人应当饱富笔墨。
由正门进去,亭台楼阁,历历在目,两边的抄手游廊,庭前的假山花石,分明是小巧的江南园林风格。
但再望向远一点的地方,却是鳞次栉比的楼阁台榭,从缓坡上连绵而下,显然比近处的建筑更为简洁。
“喏,这里并不是一次建成的,而是师傅的父亲建好之后,师傅又建了一次,前者重美观,后者重实用,所以风格不大同。”甘棠解释道。
点了点头,章然啧啧称奇:“只你与你师姐两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竟也不担心贼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甘棠作势捏了个拳头,“我师姐功夫厉害得很,逐雷也是一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说着又像想起来了似的,大声叫到:“逐雷逐雷,快出来,有朋友到了。”
万分配合,逐雷像旋风一样从远处冲了出来,开心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在两人身边打转。
章然平日生活规矩太多,哪里这样接触过大狗,也兴致盎然地一会儿摸摸它的头,一会儿撸撸它的背,逐雷更是撒娇般地往他身上蹭,正眼都不给甘棠一个了,俨然把章然当成了主人。
好气又好笑,甘棠昂首:“咱们走吧,师姐这会儿估计在练剑呢。”
于是两人在依坡势而建的庭院中拾级而上,整个竹里馆共四层平面,越往上走,面积便越小,甘棠与师姐平日生活起居便在最上面这层小院子里了。
此时阿溪正在杏树下舞剑,身形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长剑映射出冷波,衬得一袭白衣的她宛若天仙。
怕打扰到了她,章然小声地在甘棠耳边说道:“你师姐果然厉害。”
“那是当然,我师姐一等一的厉害。”甘棠自豪地抬起头,末了不忘补充一句,“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姐。”
看着她这副小人得势的嘴脸,章然暗然失笑,想像敲祝中通一样给她一个爆栗,但念到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才按捺下这番冲动。
阿溪早就瞥见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身影,于是草草收剑,神爽气清地走了过来,向章然投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章然起初还有几分紧张,担心她是个冷冰冰的人,但一见面就明白了甘棠所说,她师姐不过看起来冷了些,实际是个平易近人的。
“你二人走累了,快去喝杯热茶吧。”阿溪侧头示意两人进屋去,走了这么久,甘棠早就迫不及待了,小跑着扯上章然进了房间。
这间房是她们二人平时用餐的,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地板上铺着两个垫子,就是用餐时两人坐的地方。
阿溪再添了一个垫子过来,甘棠还未坐定,就眼尖地看见桌上摆放了好些瓜干果脯,娇嗔道:
“师姐平时藏起来不让我吃,来了客人就都摆出来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哼。”
“你跟个猪样,每次吃得多了便不吃饭,我这是为你好。”阿溪毫不留情地打压她。
甘棠撅了撅嘴,无话可说。
坐在一旁,章然喝着清茶,感受到两人融洽的氛围,心情大好,觉得自己似乎从未如此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