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还有一阵鹰叫随之而来,不过这里面没有多大的杀气。
来人头上插着一枚璇瑰玉簪,璇瑰玉簪中间是一团像桃子形状的黑黑的东西,耳坠为瑶碧青绿玉石,棕黑色短发刚好到肩上,额头扁平,颧骨高耸,脸上抹金,嘴像鹰嘴,她每说一句话,都会有一阵鹰叫声盘桓在空中。
山山轻轻拉起北渚的手,默默将指月剑交到他手上,轻声道:“这个留给你护身,灌舍冰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久待的,这里的善良都是在强弱之上的。”
交代完后,山山将手环抱在胸前,眼中尽是睥睨道:“小冰冰,住不惯石窟,也想来住这湿漉漉的山洞,我呀,是非常欢迎的。”
语中全是傲慢,完全不是话中意。
小冰冰听到山山的话,脸上的金粉开始抖动,簌簌落在冰雪之上,这人脸面就是金粉,似乎怎么抖都抖不完。
看到地面的金粉,山山哈哈大笑道:“小冰冰,你又要在地上作画了,你呢,也别气了,我不过就是砍了你的翅膀来做做衣服了嘛,大不了,你来拿我的骨头给你当个簪子怎么样。”
北渚的翅膀也被人折过,自然明白其中的痛苦,便有些疑问道:“你为何要弄断她的翅膀?”
也许对于同样是相离扔下的,况且北渚身上也没有冥界的气息,山山对北渚莫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来。
“这人要夺我身上唯一的骨头,我只能对她这样了。”
山山说得极为轻松,外面的妖也不叫小冰冰,她的名字是“金雪”,是一只金离。
其实北渚并不介意山山对金雪怎样,只是想了解她弄断金雪翅膀的原因,好像这样就能明白相离为何要他的翅膀,是修炼还是练成法器。
金雪也不再掩盖杀气,脚上四个爪子齐齐向北渚两人这边招呼过来。
山洞左边也忽然溜出一张巨大兽脸,像豹子,又长着象鼻子,身后是扁扁的巨长身体,如巨大的眼镜蛇,山山瞬间躲到右边一个山洞里。
山洞上方还有金雪那几只金爪子抓打的声响,北渚要继续说话时,山山用食指堵住北渚的嘴,北渚只能握紧北渚给的剑。
这时,那山洞里的怪物忽然窜出山洞,它的眼睛睁得老大,就像是苍蝇的眼睛,耳朵贴在头两侧,湿漉漉的,它出去时会听到水流过的声音。
身后是长长的蛇身,肥大却灵活,金雪那一爪子穿过洞顶,刚好抓到那怪物的身上的蛇皮上,爪子在怪物身上生生刮出一块黑肉来。
恶臭味席卷在山洞里,也透着上方金雪的爪子传到外面,金雪恶心甩动几下嫌弃道:“山山,你几天没洗澡了?这么臭,不过我正喜欢吃烂肉,尤其是你山山的肉!”
“受死吧!”
那大虫挣扎几下,爬出洞外,金雪看到出来一条庞然大物,虽大惊,也不得不先对付这只怪物。
北渚听外面打斗声,握得指月剑更加紧了。
山山瞥见,只是拉起北渚往山洞里走,北渚眼睛看不见,若是能看见,一定能看到山洞上方倒挂着满壁的蝙蝠,而它们呼吸整齐,还有一只就在北渚头上半指之远。
两人都没有动,山山觉察有些不对劲,洞穴声响这么大声,这些蝙蝠为何不飞走,不惊慌,山山手靠在石壁上,蓝思幻化出几条蓝色光线在这壁上游走,这时山山才看清。
这些蝙蝠被一些粘稠似蜘蛛丝一样的东西串成网状,而这些东西对普通人类来说,碰到就死,山山心下大喜想,还好现在她不是人了。
看到这些东西,若是以前,山山还会害怕,可是现在看到,山山只有喜悦,她可以仿造这些东西,融入蓝思,不过不是伤人,而是救人。
山山凑到北渚耳边小声道:“北渚,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
就要冲进去时,北渚却拉住了山山的手腕,快速说道:
“我不想等,我与你一起。”
北渚握得紧,脸上有焦急也有恐惧,惶恐山山离开。
看北渚眼中的坚决,山山闪过一丝诧异,又想到这是别人的事,谁没个过去呢,便道:“好,你跟紧我。”
前面的路有高低不平的石头,山山手掌化冰,将路弄平,为防止那些连接蝙蝠的线上落下液体地到北渚身上,山山拿出无墨笔,在空中画一个圈,那圈快速长大,霎时,所有蝙蝠与蜘蛛丝一样的线都被封在泡沫里。
即使碰到,只会像碰到一个滑滑的东西,北渚脚底传来寒意,听到地面冰冻的声音,心里一顿,山山不等北渚思考便拉起北渚往前走。
觉察到山山的动作,北渚把身体越过山山,走到山山前面,挡住山山去路,山山有些不悦,而北渚只是道:“我只是眼睛看不见,你不必如此护我,你我出去后,你我迟早要分开,到时你也不会一直护我。”
北渚坚决模样,山山听到他说的分开,山山眼中有些忧伤,又是分开,都要分开吗?可是明明一早就说好,一出去就分开,形同陌路,山山从不敢强求谁为她留下。
掩去心中异样,山山轻笑道:“好,我想去前面看看情况。”
北渚点头便拿着山山的指月剑在地上探路,弯着身子摸索着前行,山山见后想,剑还可以当拐杖啊。
两人走到尽头,山山面前是九枚白蛋,蛋上还有蓝色若雪花一样的花纹,山山凑近,北渚跟着凑近,手要碰到蛋时,山山手掌一拍道:“别靠前,是那大虫的宝宝呢,以后会是九只大虫。”
北渚碧绿如琉璃的眼睛盯着那些蛋,虽然看不见,却也能看正确蛋的方向,山山见他感受得认真,也不由得舒心一笑。
忽然,外面两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像是两座大山落在冰面,接着冰面随之碎裂的声音,北渚面色凝重,道:
“外面,没有动静了,它们都死了?”
山山面色铁青,原本只是想搜走这些粘稠丝线,现在来看,这些蛋也都得弄走了。
“以后,你们就由我山山来护吧!”
北渚想起刚才山山跟他说的话,收回手,似乎在思考什么。
山山随即问道:“在想什么?”
“不是说,这里没有善良吗?”
山山听后,看向北渚那双眼睛道:“我对它们不是善良,我间接害死它们的母亲,我养它们只是想让心里过得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