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以后一定会当北渚哥哥的妻子的。”
说完,启蒙月用袖子擦干净鼻涕,粉扑扑的圆脸,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慕知眼前突然出现了启朦月与北渚画面。
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的温柔还在,眉头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爱上神的下场真是惨不忍睹,“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北渚哥哥在做什么。”
在慕知探查她与北渚缘分时,只看到北渚踏剑而来,神环加身,天上神火飞下,为年迈的启朦月砍掉了她面前的神火。
纵然如此,北渚还是没能救下启朦月,而北渚以为救下了启朦月,向日而去,启朦月也因为北渚一生未嫁,蹉跎了几十年的岁月。
顿时,周围的时间停止,启朦月的眼珠不再转动,慕知心口绞痛,疼痛难忍,身体支撑不住,双腿屈膝,脚上的铃铛晃动得厉害。
煞白的嘴唇,咬紧牙关,最后咬出血浆,慕知吐向地面,绵软细沙,后方海面涌动,山体晃动,无一不在等无双剑的主人倒下。
“不能怨恨,不能怨恨。你是要成为冥王的人。不能……”
心里默念着,一个声音却在慕知周围响起:
“慕知,恨吧,你恨这天道吧。”
“启朦月的结局,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你呢?你恨不恨,为什么要你来当这个恶人。你来恨我呀,恨啊,恨相离吧,恨你这要承担的责任吧,哈哈哈。”
那个声音缠绕不下,慕知心想要是自己是人就好了,就可以大骂,大吼,毕竟只是一点点怨恨,自己再变成幽女,又可以净化作为凡人的自己所产生的怨气了。
不过很快,慕知却笑了,“你就是这样逼相离的吗?我为什么要怨恨,是你做的事,我为什么要责怪自己。我们都是你的作品,生死都在你一念。”
“你会不恨相离,许寒知可是他杀的,若不是他,你也不会死,你也不会成为冥界幽女,你更不会每百年历劫一次,每一世都不得好死。还有那九纪图上的人命,他们哪一个不是因为你死的?”
怪物一样的声音,犹如慕知心底的魔物,慕知眼色发红,又很快恢复,慕知冷静异常“不,许寒知我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了,成为冥王是我自己的选择,历劫那么多世,也让我可以释放我心底的情绪。”
声音停止,慕知身上的异样消失,脸色也恢复如常,时间持续前行,无双剑旁边的海,一如既往的平静,山上翠绿依旧明媚。
接着慕知用极为温柔的语气对启朦月说:
“你和你北渚哥哥,会有一段情缘。”
“真的吗?慕知阿姨。”
慕知不再接启朦月的话,因为两人已经走到了北渚面前,北渚也听到了慕知的话,以为慕知是在打趣启朦月,也开口笑笑:“小朦月,那你可以快快长大,不然我还怎么跟你有情缘呢?”
而一旁的阿七,专心的擦着瓷碗,脚踩了一脚北渚,北渚惨痛抗议:“阿七,你爪子安分点。”
“就不,略略!”
说完,阿七朝罗衣村特有的洞屋里走去,回头看着启朦月,“喂,小孩儿,你爹叫你呢!”
“别跟老阿姨走在一起,看你慕知阿姨,可是有几万岁了,你呀,不该叫她慕知阿姨,应该叫她慕知老太婆。”
没有反驳阿七,慕知觉得阿七说得也对,老太婆年纪大,自己好像已经比山灵婆婆年纪还大了。
不等启朦月解释,就被阿七拽到里屋去了。
阿七现在是有些小心的,希望别与这个北渚有任何关系,慕知九纪条纹闪动对象是北渚,一切与北渚有关的事,对于阿七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尤其是凡人,这个慕知的身份,阿七还是记得的,冥王继承人,冥界幽女,所到之处,孤魂尽散,生死皆由她。
坐在石梯上,北渚看着村里的人里外忙碌,红绿渔网挂在罗衣村各家门前石屋前,渔网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花。
这一天,罗衣村家里有小孩的就会让他们在门口扎花,也有些不喜欢扎花的,就会让他们用竹编花篮,各种形状的花篮将罗衣村这条直通叶山顶的路挂满了,然后未婚的年轻男女上山采花将这些花篮装满。
在采花过程中,男女可物色自己可以瞧上的人。北渚本就不情愿参加,后来像慕知这样几万年的人,还在装年轻小姑娘,去勾搭凡间男子,更不情愿参加了。
无奈,村民热情,说北渚是慕知的朋友,慕知是他们的大恩人,去除缠绕他们四五年的海上妖怪,还让最近出生的孩子都能正常识别颜色,也能有正常的味觉,所以也可以一起参加。
这里的花也不一定都是真花,有些是村民自己用薄纸扎的花,北渚头上那朵大红花,就是启朦月给他戴上的。
刚才跟着队伍,上山随手摘了几朵小野花,蓝白两色,很小一朵。无师自通,北渚也编了一个手环。
在手上施了一点小法术,手环上面的嫩枝自动缠住北渚手腕,会根据北渚手的大小自动变换。
“很漂亮,这个手环。”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北渚连忙拉动袖子遮住手环,将头上的大红花摘下,扔进石路边竹篮里。
起身,面对慕知,北渚极力压住情绪,生怕慕知发现自己的异样:
“你怎么来了?”
“刚才你不是与娄隐、阿七他们上去了吗?”
手里还拿着阿七摘的绿色蔷薇花,北渚看了一下慕知手里拿的花篮,眉头紧锁,直到看到那边上红线,立即激动起来:
“这是……”
话到嘴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自己的想法,赶紧转弯道:
“你也会累?”
说完背手,面对慕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很随便的变出刚才自己编的手环:
“给你的,编多了,遇到你了,算便宜你了。”
不等慕知拒绝,手环已经戴在慕知手上了,慕知转头时,北渚已经不见了身影。慕知看着这手环,“多了?不错,也很好看。”
瞬移来到叶山顶,北渚双颊发烫,手里搓出小火星子,旁边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北渚点头微笑,那些人又开始做自己的事去了。
“应该没发现我刚刚,编手环时想的是慕知吧,”北渚心里默念,又好奇,“我怎么会想她啊,我看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啊,想不通。”
这确实是北渚奇怪的地方,北渚自认是不喜欢慕知的,甚至是有些讨厌。可是身体却很想靠近慕知,一靠近她,就还想要更多。
一身红衣的娄隐,提着装有木芙蓉的花篮朝这边走来:“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