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迁看着山林,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佝偻枯瘦的老妇人,只见她浑身枯瘦,像一截干枯的数值,眼窝深陷,但奇怪的是明明如此怪异的长相。却丝毫不觉恐怖,只是觉得这很普通,但仔细看看则觉得她像是一轮明月映照在水中,好比那镜花水月,飘渺空灵。
直到张静心走到李迁面前,李迁才回过神来“老婆婆,这么晚了从山上下来,不回家吗,已经下雨了。”
张静心听到李迁的话,看了看自己干熟的手,有些恍然道“这可是关心村,现在又是何年日。”李迁听到她的话,猛然一惊,关心村,问年日。
青少华有丝察觉便向张静心行礼道“晚辈青少华,这原本是关心村,现在是仙途镇,而现今已是万岁历312年。”
张静心琢磨了一下,内心则是恍然“大限已过,而我仍走在这世界上,莫非是这鬼域,呵,我也忘了。”握了握干瘦的手掌,又回想从镜面一般的壁画走出,看来自己只若镜花水月的一处投影。
青少华根据第一感觉,觉得这个老人是仙人,但心诀的观看了一眼,有写疑惑,这和其他老人无异,却是阳限将尽,那之前的印象是怎么回事,青少华有些疑惑,但也不觉奇怪,像是对待普通老人一样,恢复了原先的态度。
而李迁则问道“婆婆,你家没在这里吗,你也是逃灾来的吗?”
张静心接着就像是刚逃荒过来的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的遭遇,而所说之事,全是李迁过去几个月才结束的逃荒日子。李迁也见着可怜,便道“婆婆,你家里要是没别人了,只有自己一个,不然来我家的酒肆吧。”李迁有些犹豫的像青少华使了一个颜色。
青少华则觉得这少年真是善良,而她对自己之前对张静心的印象也变成了一位逃荒来的老人。
“谢谢你啊,小伙子,不过老太婆我年纪大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张静心眼神有些惶恐道。
李迁也对张静心的话没什么觉得有问题,毕竟自己刚来酒肆,整天也有些担心被人赶出去,幸亏斌叔对自己很热情,还有铁牛叔无声的关照。
李迁又跟张静心寒暄了好一会,毕竟年龄较小,说到深处,自己也跟父母走散,自己摸了把眼泪。而青少华就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若有所思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张静心最终被劝动,李迁扶着颤颤巍巍的张静心来到酒肆。众人态度也像是对待一位普通老人一样,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除了李无灾抱着一丝警惕,悄声对王斌提了一句。
王斌一开始没什么反应,随后嘴角咧出一个不见痕迹的弧度,“仙。”张静心和酒肆的大伙一起吃过饭后,躺在酒肆客房内。
咚咚咚,“晚辈,贼手王文武。”王斌走入屋内。
轰轰轰,通天的火光燃烧了整个酒肆。
兵灾来了,而大堂内,青少华跪在王斌身前,脑袋低着,她浑身充满淤青。王斌的样子也有之前的贼眉鼠眼变成一个身姿挺拔的俊朗男子,他手上拿着青少华的三尺青锋,要向下砍下青少华的头。而在一旁,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在一旁,李无灾双手满是鲜血的都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
而李实则跑向天启山,向着黑桀所在的地方而去。
唰,王斌手起刀落,青少华的头掉在了地方,李无灾身上的太岁气息越发浓重,深厚的恶意开始蔓延,周边的法则开始变更。
青少华的无头尸体站了起来剖出自己漆黑残碎的剑心,以及自己师妹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剑心。王斌则像是魂不附体一样,颤颤巍巍的左摇右晃,最终,抱起青少华的脑袋,王斌高声吟道“逆生死,改天命,无声无死,似鬼非神,人亦是人,似鬼非神,非神似人,是人,是人!!!”
王斌开始叫着自己妻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像是魔怔了一样。
接着青少华的脑袋睁开了眼睛,道“文武哥哥,是你吗?”
王斌喜极而泣,将头重新安回青少华的身体上,用手在脖子她脖子上一抹,又向着自己脖子一抹,瞬间,王斌的脖子开始出现一道瘆人但不算严重的伤口。
李无灾还在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生的那么快,自己只是在睡觉,之后莫名其妙的就看到自己的弟弟被青少华活活掐死。而自己连动都动不了。而对于刚才王斌和青少华的神秘仪式,他丝毫不在乎,他只是想让那两人死,越快死越好。
“李迁,哥哥瞎了眼,这段日子没看出来,等我宰了他们,再给你好好安葬。”
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王斌牵着青少华的手,快步的走了出去,害怕青少华点点头掉下去,伸手扶着青少华的头。而青少华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一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顺从的跟着走了出去,而出门之后看了一眼李迁的尸体,便抬步走出酒肆。
门外的官兵涌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和长枪,严阵以待像是在面临大敌一样。
李无灾轻轻的将弟弟的尸体放在地方,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李迁身上。
在之后的厮杀中,李无灾从毫无章法的被揍,被捅,浑身血淋淋的血人,在每次呼吸间都变得更加熟练,而他的眼睛也变得血红,清秀的脸也变得和恶鬼一样狰狞,不算强壮的躯体像是在吸血一样,不断充实强壮。
官兵的杀气在李无灾的狂猛攻势下也显得退缩,这哪是人啊,虽说之前王斌说过,人间太岁,可实际见到跟故事里听到的不一样。历史上的太岁在成年前就被杀死,而且无一不是乱世的开端,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杀死的太岁的都是为了一口气,来掌命,而那些人全都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一生光辉,但皆是短命,只是全身煞气。
李无灾在一具有一具尸体间穿梭,从对方手里抢来的一把刀让他的气息又凌厉了一分。接着就是毫无悬念的单方面杀戮,而奇怪的是,官兵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逃跑的想法。
张静心坐在仙途镇的村口,王斌和青少华向着张静心行了一礼,就匆匆向远方走去。而张静心则是慢慢悠悠的向着福生酒肆走去,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但是嘴角确是翘起来的。
在一具具惨案走过,李无灾看向外面清风明月,又回到酒肆,抱着自己弟弟的尸体,久久无法自拔。
黑桀看向人间太岁造成的惨案,也没什么埋怨李实的意思,只是看着自己的师父,学堂先生的表情。学堂先生只是叹了口气,加快了些向着酒肆的脚步。钱多路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跟着走向那快和废墟一样的酒肆。
李无灾听到有人进入酒肆,眼神从看向自己弟弟的温柔变得锐利,杀气止不住的外溢。黑桀看着,腿脚有一些打颤,肌肉开始绷紧,李实则是不动如山,至于钱多路早就吓的走不动路尿地上了。
“李实,你跟那两个狗男女什么关系,也是来杀我弟弟的?”
李实摇了摇头,李无灾也认出了学堂先生和自己弟弟的朋友,杀气停止外溢,但也包裹在了自身。
“他是我的学生,出事了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也是你疼爱自己弟弟,才让你的命没伤到他,可影响了别人也还是会受伤的。”
“什么命不命的,我弟弟都死了,还能活过来不成,除非那对狗男女死了,才能让我弟弟明冤。”李无灾嘴角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看得学堂先生都有些恐慌。
“为何救不得?趁现在逆生死都可以,太岁命都逆天了,还担心生死是一定的,这不可笑。”张静心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是说,我弟弟能活过来。”李无灾道。
“不止,好处还不少呢,你把命给他就行了,你敢吗?”
“我敢,怎么给,要我也要把头剁下来吗?”
张静心脸色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道,“一口人气,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一口气没了,人就死了,而你没有气也能活,只是这就有点意思了,一个没有人气的太岁,应该是魔了吧。”
学堂先生听着这奇怪的对话皱起了眉毛,这怎么也不像是仙法,但这太岁命自己也了解的不多,便沉默旁观,并决定,在今日之后,自己与黑桀一并远离这天启山。
“回想你失心疯的那一刻,想象成是你杀死了你弟弟。”李无灾听道,有些奇怪,但那枯瘦的老人眼神中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自信,便按照他的方法做了。
浓郁的悲伤,对自己的愤怒以及一丝自尽的想法让他生不如死,太岁在顷刻成熟,战乱时代又来了。
“吐出你心中的一口气。”虽然李无灾有些听不懂,但是十分自然的按照她的方法做了下去,而在那混杂着悲伤,愤怒的想法中,对弟弟起死回生的希望和一丝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也诞生出来。
咳咳咳,“哥,你怎么了,啊!你怎么浑身都是血,没事吧。”
李无灾看着活过来的李迁,紧紧的抱在怀里,担心一不注意,弟弟又失去了生命。而李无灾的样子也由一位俊朗的男子慢慢变成一幅浑身包裹外骨骼,瞳孔微红的奇异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