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和缓地开口:“你感觉好些了吗?需要我做些什么。看你今天精神不错,我真是放下心来。我真为你担心了一宿。”
戴森摸摸鼻子,说:“劳烦你费心了。我已无大碍。威廉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以前碰到过这些神秘的魔法吗,我听说他们只是魔术的把戏,是江湖艺人的杂耍,不过你昨天也看到,我可不觉得那是把戏或是什么玩意。”
威廉忧郁的帅脸,隐隐浮现起一层阴影,但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声音一点都不显干涩,“哦,我的朋友。你真该问到的。你早该问到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年少无知的时候,加入过一个秘术师协会。我太了解他们阴暗的把戏。那对身体毫无益处。我曾经为此大病一场。希望你能谅解,我是真不希望再看到你拜访比弗利了。他或许真是个大师,但他年事已高,所做的事真有一点危险。”
戴森点了点头,但没有答应,反而问起了他以前的经历。
两人足足在茶室里聊了两个小时。
直到弗莱明进来提醒戴森,他还要去拜访其他几位预约过的绅士。
戴森才告歉离去。
身高腿长的威廉像诗人一样在门口告别。
让他看了心中真有一种悸动。
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在王都没有朋友,在家族里没有依靠。
早逝的母亲给他留下了丰厚的遗产,结果尽让他扔进了空洞的心里,毫无滋味。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经过了困难的没有感情的前半生,还能这么健壮的活着,没有发疯。
难怪原主如此浮华,都能和他交上朋友。
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戴森表面毫无波动。
他坐上了马车,应约去拜访其他人家。
这是一大早,他和管家定下的计划。
这天跑了一圈,他算是暗示了诺丰城的当权者和有影响力的人们,自己的悄无声息的改变。
为将来奥利弗家族可能的调查埋下伏笔。
等回到庄园后,他已经累的就像没有主意的狗,只剩下气喘吁吁。
乡下地方,没有贴身男仆,弗莱明代行这项职责,所以又是他来脱衣。
那四五层的衣物真是可怕,戴森都怀疑是它们把自己勒瘦的。
因为社交,他今天都没来得及午餐,和威廉喝了一下午茶,又去其他人家吃了点心,差点胃酸都泛上来了。
他一回来,让弗莱明脱了衣服,准备热水,他要泡澡。
而别墅里的仆人,则开始忙碌,为他们年轻的领主准备一场丰盛的正餐。
他累得不想动弹。
叫来了几个粗壮的仆人,由他们托着自己泡进浴桶。
泡了一会儿,热水泛上了力,他就半蹲下来,屏息闭气又冲出来,反复如此,感觉痛快。
几番折腾下,热水也温的快要凉下来了,才站出来。
本该由弗莱明来擦水和服侍更衣的。
但戴森心中实在觉得别扭,就把他赶出去督促晚饭了。
自己洗完澡后,拿着一块白色的长麻布拭水,走进了隔壁的寝室挑选简便的衣物。
当弗莱明看到的时候,他明显发现他的不满,不过他从不与主人对着干,所以就任由戴森穿的可能像个只穿睡衣的裸体汉一样,来正堂吃晚餐。
戴森听见那些仆人们的惊呼了。
他心中是有这个猜测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他是贵族,而这里只是乡下。
更何况他有一个即时的计划,已经打算实施下去,为这个庄园带来点全新的东西。
在贵族的家庭里,仆人是没有椅子和桌子的,即使是一个真的管家。
所以当戴森看见那个窄长的餐桌和两排餐椅时,就又想吐槽了。
平时这里没有主人,整个庄园生活的人,恐怕只能擦桌子的时候,才能与它建立联系吧。
也不知道多久没用了。
弗莱明虽然在这儿也算上等人,可没有人能在庄园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过来拜访任何一个仆人。
弗莱明自己都不会允许这件事。
戴森怀疑,如果自己不来,这些只有贵族才能使用的家具会不会一直摆放到自然毁灭,都没人动。
想着这些无聊的吐槽,戴森想尽可能忘掉从早餐就一直压制不住的失望。
那发酸的黄油,干巴巴且糙扎的面包,以及干硬腥气的野猪肉,一大早就破坏了他的食欲,让他一整天都下意识地回避吃饭。
现在是避无可避,因为饥饿,即使饥饿,他还是要对上了这个时代的贵族的正餐。
一大碗稠绿的诡异的菜汤,一盘像是用洋葱搅拌的加了不知什么酱料的奇怪的蔬食,还是面包,以及一盘鱼肉和一盘猪肉,都是熏制的,且看不出调料,因为肉都黑成一体。
他心里是有点发怵的。
但他确实饿了,而且后面要干的事还多呢。
他举止轻慢地走向餐桌,用一种让弗莱明满意的缓缓而行,来开始就餐。
刀叉倒是眼熟,不过头轻脚重让他拿着不方便。
艰难地吃完一餐,可能因为饥饿,感觉还不坏。
主要是色香味俱无的几道菜混在一起吃,让他舌头有一种奇怪的麻木,好像一下尝不出什么,让他能顺利吞下眼前这些卖相不佳,口味清奇的食物。
戴森吃完后,吩咐了弗莱明一遍,就打算回房间想翻一翻自己带来的那些行李。
回忆漫长,他觉得那些行李里说不定会有些有用的东西,方便追索。
他并没有去到寝室,因为那里既不方便,又很狭小。
他去了旁边本来是临时放存酒和收藏品的房间。
他之前约好,让弗莱明拿回东西后就送过来。
现在东西就整齐摆放在那里,任他取用。
能干的下属。
那是两个大皮包。
原本是用马车托运的大箱子,但是路上损坏了,临时装包起来,一直带到了诺丰城。
其中一个全是衣服,他一点都不想看。
另外一个则杂存很多东西。
有他的钱包,也有他贴身的零件,比如一只精巧的镀金怀表,也是在路上损坏了。
里面杂七杂八很有一些破损。
他说不清是路上损坏的,还是一时没想起来的其他因素。
总之他开始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