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八年,十月初的一日,清晨七点。
位于东海之滨的S城,这座人口二千多万的超大城市,迎来了新的一天。
西南远郊的一座小镇上,二十二岁的石成峰,闭着眼按掉了手机闹铃。
吸了一口气,矫健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了阳台上。
呼吸着带着露珠芬芳的晨风,感受着远处稻田蓬勃翠绿的生命力,活动着身体。
戴上了拳套,骤然对着墙靶打出了一记刺拳。
“啪,啪”的沉闷击打声,释放着他澎湃的力量和活力。
晨练是多年的习惯了,见证了他在体术之路上,一路披荆斩棘的艰苦历程。
做完运动,他出门吃了早餐,搭上市区方向的地铁,往公司出发。
沉默,拥挤的车厢里,不少人神情憔悴,眼睛通红。
石成峰不由地笑了笑,又是加班到深夜的人。
艰难地拿出手机。
一则本市新闻推送,早高峰时段,某小区发生了一起暴力伤害案,伤者已送医救治。
他皱了皱眉,阅读着新闻内容。
合川路站到了。
今天的阳光明暗不定,石成峰看了看天上翻滚涌动的云彩,向BE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园区走去。
这是一家设计制造智能工业电源的跨国公司,他是入职一个多月的实习生。
随着人流步入宽阔明亮的写字楼大堂,他排在了等电梯的队伍里。
注意到今天,有很多人都戴着墨镜。
好奇地猜测着,他被人流裹进了电梯。
狭小拥挤的空间里,不少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委顿。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叮”, 20楼到了。
在前台打完卡,他步入了公司。
来到了工位上,整理好资料,准备去会议室参加早会。
看到项目组的其他人还没来,打开手机,本市又突发了几起暴力伤害案,还有一起暴力凶杀案。
他大吃一惊,仔细看了看报道,案发点分布在本市各个区。
心中泛起了狐疑。
S城治安一向很好,怎么突然会不同地点,同一时间段,爆发那么多暴力案件?
微信上一个兔子头在闪动,是杜蓓蕾:“我在公司了,你到了吗?新闻看了觉得很奇怪。”
“我到了,这几天尽量少去公共场合吧。”他略一思考,回复道。
她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两人都来自四川的一座小山城,两家是世交,她比石成峰大四岁,始终如长姐般地关心,帮助着他。
在S城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她留在了这里,一直鼓励石成峰大学毕业后来S城发展。
网投、入职、租房一手操办,让他一毕业,只管坐高铁来报道上班就可以了。
过了会,兔子头又发来信息:“外面现在乱,中午不要出去吃饭了,上楼我叫外卖。”
公司分布在20到22楼,她在22楼工作。
哎,又要借机教育我了,石成峰挠挠头回复:“那我要吃麻辣鸡块。”
“小石,开会去。”人到中年的男组长在喊他,身边还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组员。
“好的。”石成峰答应着。
发现组长和女组员的眼睛也是红的,尤其是组长,红的犹如兔子的眼睛。
大家向会议室走去。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今天怎么处处透着不同于平日的异常。
频发的暴力案,还有这大范围的红眼。
察觉到组长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了。
回头望去,发现组长的眼睛已经变得鲜红鲜红,择人而噬般死死地瞪着自己。
面色一片潮红,脸庞上的血管微微鼓起,口角也开始流出了白沫。
他忍住惊惧,颤颤地叫了一声:“组长?”
对方死死地盯着他,突然“咚”的一声,仰面栽倒,身体猛烈抽搐着。
男组员连忙掏着手机:“我,我打120。”
女组员已经吓得连连尖叫,脸色煞白。
石成峰立刻冲上去,蹲下想捏开他嘴巴,以免自伤。
发现组长的力量大的惊人,根本按不住,混乱中,手臂猛地砸在了他肩头。
打得他一个跟头向后翻过去。
一骨碌爬起来,组长已经一动不动了。
周围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来开会的同事们,看到这诡异的情况,都愣住了不敢围过来。
一时间,走廊里没人说话,只有惊慌不已的喘气声。
“不能怪我……电话,一直打不通啊。”男组员的哭腔,打破了压抑的安静。
突然,组长红如鲜血的双眼猛然一睁,紧盯在了背对他的男组员身上。
瞬间从地上一跃而起,青紫的双手,从背后按住了男组员肩,张嘴一口咬在他的颈动脉上。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走廊里回荡起来。
鲜血瞬间四处喷溅,墙上,地上,一片片的鲜红浓稠,触目惊心。
惨烈的一幕,吓得同事们纷纷尖叫着,向远处快速逃离。
“不要!”
石成峰又惊又怒地大喝道,冲过去要分开两人,把人救下。
组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低头又一口咬在了男组员的喉管上,叫声戛然而止,只有血液涌出喉管的汩汩声。
这一眼,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任何欲望,只有无尽的冰冷死亡气息,直透灵魂。
这让从没遇到过这般凶残,诡异情景的他,一时竟遍体生寒,无法挪步。
刚才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消逝,只剩下一具,在神经反射下还微微抽动的身体。
一股莫名的愤怒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将恐惧的寒冰融化,火焰腾腾地越烧越烈,凭什么杀人!
吓我?
脸庞铁青的石成峰,一把抽出腰间皮带,缠绕在了右手上。
一个滑步跃了过去,右脚前踏,腰腿发力,甩动肩胛自下而上一个上勾拳,打在了低头撕咬的组长下巴上。
组长的头部,被打的猛地向后扬起,滴落着鲜血,带动着身体连续后退了数步,撞在了走廊墙壁上。
失去支撑的男组员身体倒了下去,喷涌的鲜血四处溅射。
这一拳,石成峰志在必得要分开两人,因此用旋转加深了穿透力。
一拳回弹,立刻上步跟进,再次踏步发力,扭髋带腰,一记右手平勾追打在组长下颚处。
“啪”地击中,组长身体被冲得向另一侧倒退着,下巴已脱臼,掉了下来挂在肌肉上。
“为什么?”一声怒斥。
组长晃晃悠悠站稳,也不答话,平举双手向他冲来。
还要继续逞凶?
侧步转体,他迅速转到了组长左侧方,右手握住组长左腕,右脚一记扫腿摔踢翻了对方。
组长仰面倒下,双手撑地正欲起身,一对小臂已经被一双皮鞋牢牢地踩在了地上。
“报警,报警。”
“这小伙子很厉害啊,没见过,好像是今年的应届生吧。”
“刘组长平时蛮和善的,怎么今天像野兽一样咬人,太恐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