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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吹笛到天明(2 / 2)

上官彻颇有几分尴尬,他都有两三个月没来过建章宫了,刚才那句不过是在没话找话说罢了。谁知郁馥芬竟会喜成这样,倒令上官彻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只好不停品着茶。

上官枫机警地笑道:“父皇,儿臣刚刚学会了一首曲子,让儿臣吹给您听罢。”

上官彻恰如得了及时雨一般,笑道:“好,那父皇就听听咱们枫儿的仙乐纶音!”

郁馥芬也高兴地吩咐道:“白芷,快去把公主那根紫竹笛拿来。”

白芷应声而去,少时拿过紫竹笛来,上官枫娴熟地吹奏了一曲《渔舟唱晚》。

上官彻和郁馥芬听得频频点头,一曲既毕,上官彻向郁馥芬赞道:“枫儿的笛子吹得很好,都是随了你了,朕记得,你年轻时候就吹得一手好笛子。”

郁馥芬又是羞涩又是骄傲:“枫儿的师傅教得好。”

上官彻眼里笑意加深:“师傅教得尽心,你这个母亲更教得好。”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郁馥芬容长脸蛋,眉如柳叶,颊染桃花,眼尾上挑,目光柔和,一对梨涡浅浅,未语笑先启。她一步三摇地向上官彻走过来,鼓鼓的胸臀,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腻白的肌肤,橙色的灯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愈显美艳。紫红色的宫装衬得她高贵而又妖娆,玉色的绣花鞋紧紧裹住她那双小巧的纤足,指上的蔻丹更凸显了一双柔荑的美妙。郁馥芬虽然二十大几岁了,但她保养得宜,更多了一分年轻女子所缺乏的独特韵味。

乳母识趣地把上官枫带了下去,一夜旖旎,月儿也羞得躲进了树梢。

翌日清晨,郁馥芬伏侍上官彻穿戴、盥洗,上官彻微笑着附在郁馥芬耳旁道:“回头来你这儿用早膳。”

郁馥芬帮上官彻整理朝珠的手一顿,胀红着脸羞道:“臣妾知道了。”

上官彻亲昵地捏了一下郁馥芬的脸颊,笑着转身走了。

郁馥芬红润的双颊还留有一丝余味,虽则还有依恋,但她不是容易被男女情爱冲昏了头脑的人,迅速恢复清醒的她对身旁的侍女说道:“白苓,传话出去,告诉我父亲和大伯,市舶司最近想法子多征点海关税,再多多号召那些跑船的商人们为国尽忠。户部缺银子了!”

刀切豆腐两面光!郁馥芬乃宫里头一等世故圆滑之人,自然不会会错上官彻的意思。床笫之间,鱼水之欢,本是尽情尽性、水到渠成的敦伦人常,却被上官彻做成了一种交易和拉拢的手段,这也不知是上官彻的悲哀还是郁馥芬的不幸了!

郁馥芬既看得通透却又总忍不住执迷不悟,明智和沖动恰如两个小人一般反复来回拉扯着她,令她总是不能坚定地明哲保身。《永遇乐》二词说得极好:

其一:

宫锁春秋,数年寒暑,星转逐月。擅弄风情,谄颜婉转,满腹皆经略。悠悠一荡,黄梁梦断,残日洒金融雪。泪涟涟,枫红永艳,任他花开花谢。

筵席有散,痴人空对,一地篆香冷屑。泪浥鲛绡,蛩声鸣怨,秋露颓宫阙。锦绫空挂,幽冥路远,惨惨戚戚悲切。眼波横,无常空叹,梦觉遽灭。

其二:

禁苑楼空,朱门漆落,枫惹铜绿。倦客知归,茫茫不舍,梦断惊魂去。灾消难满,悬悬后事,此恨又同谁叙?荡悠悠,横笛一曲,笑说欢颜无虑。

弦弾锦瑟,陂塘别浦,篆墨金猊笑语。筵庆连连,好花挼尽,空看谁折取?浮云无定,夜裁新月,黯涩凄凄心雨。凭谁问,凝噎不语,当年初遇。

午后,郁馥芬领着上官枫往御花园去逛,肩舆行至长街,就听白苓说道:“娘娘,恪妃和慧妃的肩舆在咱们后头呢。”

郁馥芬微觉讶异:“她们俩怎么到一块儿去了?赶紧让到一边,请两位娘娘先行。”郁馥芬和上官枫的仪仗迅速避到了一侧。

恪、慧二妃的仪仗赶了上来,上官枫乖巧地喊人:“恪妃母安好,慧妃母安好。”

“真乖。”李馨宁笑赞一句,又问郁馥芬,“郁姐姐和阳安公主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郁馥芬答道:“我带枫儿去御花园逛逛,两位娘娘去哪里?”

李馨宁拉了拉斗篷,闻言笑道:“巧了,我和吴姐姐也去御花园散心,一起去罢。”郁馥芬自然是满口答应。

吴敬昭满面笑意,似是漫不经心地羨道:“生个女儿就是贴心,多会向着亲娘啊。不像我的构儿,木愣愣的,一点也不懂得体贴我。”

郁馥芬最恨别人拿自己女儿做伐子,此刻她当然不会单纯地认为吴敬昭是在拉家常、说育儿经,登时笑盈盈地回道:“女儿福总享不了几年,不抵儿子,将来娶个媳妇回来,吴姐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李馨宁不耐地打了个呵欠,吴敬昭斜睨了她一眼,见鱼儿不咬钩,只好亲自披挂上阵:“看妹妹说的,枫儿就在你旁边呢,也不怕她吃醋。”

郁馥芬不软不硬地回道:“瞧吴姐姐说的,她虽小却识大体,哪会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和自己兄弟争风吃醋?昨儿王妹妹的孩子没了,今儿乳母说给她听,她还难过得不得了呢,所以我才带她去御花园逛一逛,好散散心。”

吴敬昭脸色变了几变,未及开口,便被李馨宁抢了先:“枫儿真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孝悌大义,将来一准错不了,郁姐姐教得好。早上我们格儿听说了这个消息,也伤心得不得了,连饭都没有吃下去。这事儿发生在华阳宫,姐姐和构儿一定更难过罢?”

吴敬昭狠狠掐了下掌心,勉强笑道:“可不是,构儿还陪着我哭了好一会子呢。”

李馨宁以帕掩唇吃吃笑了起来:“构儿可真是多愁善感呢,姐姐该多让构儿接触前朝才是,十一岁的少年郎了,总困在后宫像甚么样子。”

吴敬昭恨得咬牙切齿,险些咬破了舌尖:“有劳妹妹关心咱们构儿了。”

李馨宁摆摆手:“不值甚么,姐姐何必言谢?我也是构儿的母亲,关心他也是我应当应分的,更遑论皇上和太后把后宫这一大摊子事都交给了我,我就更要尽心尽力了。”

吴敬昭一噎,索性也不和李馨宁理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宫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没办,恐怕底下的人办差不力,还是我亲自回去坐阵为好,恕不能相陪了。”

李馨宁和郁馥芬笑道:“吴姐姐有事就先去忙罢,逛园子又不是甚么要紧的事,下回再约也使得!”

吴敬昭不大自然地笑着:“那就恕我先告辞了。”

以吴敬昭的城府,做了自然不会害怕,但李馨宁和郁馥芬却误打误撞地提醒了她,孝悌可是皇子必备的品行。她对宋王上官构一向保护过度,又因着害了人心虚,自然不会将王香君小产一事告诉儿子,此刻更担心儿子做出甚么不妥当的事,传到上官彻耳朵里,那上官构本来就稀薄的宠爱恐怕会一丝不剩。

吴敬昭俯下身子轻声问陈云兮:“我今儿仿佛听构儿说下了课要约人去打马球,是不是?”

陈云兮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奴婢也想起来了,早膳时宋王是这么说过,王女御刚刚小产,宋王若在此时玩乐,恐怕......”

吴敬昭焦急地道:“你快点去把构儿叫回来,就说我吹了风,有些着凉了,快去,快去呀!”陈云兮不敢耽搁,又叫了两个小太监,快走着就往皇子宗室读书的文和殿而去,幸而陈云兮去得及时,在上官构呼朋唤友欲出门时就将他骗回了华阳宫,不然本就对吴敬昭不满的上官彻一定会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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