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腊梅已经长出了点点的花蕾,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每一个花苞都像极了一只只灵气的眼睛,在晨曦的照耀下,精灵的眨着睫毛,看着漫着冷气的世界,仿佛在看每一个人的心境,是喜是悲,是乐是伤,这是一年之中开的最晚的花,也是最有节气的花。
孟苏尔双手一边哈着气一边蹲在御花园的花丛里,仔细找寻着什么。
“谁在那里?”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孟苏尔猛地一惊,当看到不远处的尚书令羲和时,孟苏尔急忙行礼。
“草民孟苏尔参见羲和大人。”
“是你。”羲和看到孟苏尔眯起双眼,打量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免礼,起吧。”羲和负手,“听说你医术了得。”似是不经意,又在考量。
“草民只是略懂。”苏尔惶恐地说道。
她似乎没有给这个大人看过病,他怎知自己会医术。
“何必谦虚,我今日身体欠佳,可否麻烦孟苏尔替我把一下脉?”羲和面容温和,犹如今日的曦阳。
“草民不敢轻下妄言。”孟苏尔跪倒在地,谁都知道,羲和大人是皇上最得宠的大人,他若是身体不适,自有御医相诊,苏尔怎敢。
“若是本大人命令你呢。”羲和说着,走向一边的凉亭。
孟苏尔不得不跟上前去。
羲和脉象平和,舌苔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根本就不是有病之人,孟苏尔抬起眼看了羲和,看见他正直盯着自己看,立即窘迫的低下头。
“大人脉象平和,并无异状。”苏尔说道。
羲和脸色如常,可是冰眸的光令孟苏尔心中一顿,羲和向孟苏尔的脸颊伸出手,孟苏尔惊吓一时愣在那里。
“尚书令大人好兴致。”暮鼓的声音从亭外传了进来。
羲和收回手,目光犀利冰冷似乎要穿透眼前这个女人,暮鼓嘴角带笑毫不退缩直视。
“参见皇上。”羲和跪拜。
“免礼,这是怎么回事?”顾天成也看见了眼前一幕,问道。
空金更是瞪大眼睛,清晨,暮鼓应顾天成之约,陪着这位皇帝游玩清晨的御花园,空金以为不妥,特意跟着前来,却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若是大人断袖,想要侍奉大人的男伶多如牛毛。”暮鼓接着说道,状似玩笑的说道。
“暮鼓姑娘言重了,羲和不过是见孟苏尔眉清目秀,竟误认为是女子,一时迷了眼,看来是羲和冒犯了。”羲和平静的说道。
孟苏尔紧张的立于一旁不敢说话。
暮鼓淡淡一笑,羲和这个人眼力之精和顾天成一样不能小觑,孟苏尔外表柔弱,亦男亦女,她的神态行为动作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缺点。
“大人观察细致,如此相貌的确是糟蹋了儿郎身。”暮鼓说道。
“哦?那朕倒要好好看看,孟苏尔抬起头来”顾天成也笑着开口道。
“孟苏尔不敢。”苏尔语音微颤。
“朕恕你无罪,抬起头来。”顾天成略显严厉。
孟苏尔迟疑之下抬起了头。
果真是一副好相貌,顾天成心中一叹,想起那日手中拿着利刃,狰狞般得向他扑来,虽是年纪不大,爆发的力量可是不小,没想到竟生的如此好相貌。
不过此人现在与暮鼓关系如此密切,倒是让顾天成比起这好相貌更为让他好奇。
“好了,起来吧,适才看你与羲和大人把脉怎么回事啊?”顾天成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淡淡的岔开话题。
“臣身体不适,听闻孟苏尔小弟医术高明,特来看病。”羲和淡然的说道。
“哦?那孟苏尔可看出什么异常。”顾天成向孟苏尔问道,亲切无比。
孟苏尔低下头说道:“羲和大人身体并无异常。”
顾天成点点头。
“行了,让暮鼓陪朕回宫吧,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顾天成说道。
“是。”羲和与苏尔应道。
空金还有不甘,被羲和一把拉住。
“走吧。”顾天成说道。
暮鼓跟在顾天成的身后,亦步亦趋,既不上前,也不落下半步。
顾国的冬日像是元国的春天,没有特别阴冷的感觉,从到此一直没有下过雪,永远是阳光照耀,温暖如春,顾国皇宫的美景的确不是一般的小桥流水,此景只有天上有啊。
“在朕的御花园里,闲逛一圈,感觉如何?”顾天成说道。
暮鼓顿时觉得,顾天成身后还张着一双眼睛,竟然可以知晓她脸上享受的表情。
“十分美。”暮鼓诚实的回答道。
“再过半月就差不多会下雪了,到时候,御花园里所有的寒冬腊梅就会开了。”顾天成回过头一派春风。
暮鼓微笑。
“到时候朕带你来看。”顾天成又继续说道。
“暮鼓谢皇上。”暮鼓语气亦是温和。
又是一阵的沉默。
顾天成又问道:“那苏尔与你什么关系?”
“苏尔?他只是为报我的救命之恩而已,当时皇上抓了他,暮鼓在救元国士兵的时候顺道将他救了出来,仅此而已。”暮鼓据实回答。
那段历史不用暮鼓说,顾天成比谁都知道。
“他有没有底细你可查过?”顾天成问道。
暮鼓摇摇头说道:“普通百姓而已,能有什么底细,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找皇上报仇了,请皇上放心。”
“为人温善,真不像是你说的话。”波澜不惊的话透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暮鼓知道这个皇帝怕是又想起了她挟持他的事情,不便再说话。
“你的身体可好了?”顾天成又问道。
“已经无碍了。”暮鼓有些诧异,却也回答道。
“恩,那黄御医可查出病因。”顾天成问道。
一提起黄御医,暮鼓就想起昨日搬书搬到半夜之事,不禁瞪了顾天成的背影一眼,答道:“已经好了,不必麻烦御医,皇上费心了。”
顾天成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谢他的摸样:“这就好。”
后来的暮鼓回想起她说“已经好了”的这句话,简直后悔万分。
在这次二人清晨同游之后的第二天,覆水宫的每一个宫女都得到了一瓶甘露香,说是皇上特意赏赐,可想而知,那可是皇上仅赐给过柳妃娘娘的珍品,众位宫女皆已癫狂,且以为皇上以此为嗜,那日清晨,暮鼓还未走进覆水宫,甘露香的味道像是暴风雨天的狂风一般袭向的她的耳边。
暮鼓紧皱眉头,走进了覆水宫,沿路各个宫女都掩唇浅笑,脸颊羞红,甘露香的味道,不时的向暮鼓袭来,暮鼓将苏尔特意为她缝的香囊贴在鼻边,后来发现这怪味道的香囊竟也变成甘露香的味道。
暮鼓远远看见邓公公周边围着一群宫女,你伸手来我挡住的,暮鼓快步走过去,竟然发现,邓公公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数瓶小瓶的香水物,那味道不是甘露香是什么。
邓公公一边分发着一边喊道:“皇上仁慈,念你们还年轻貌美就被关在这深宫,皇上心中有愧,特将这,西域珍贵甘露香赐给你们,别抢,哎哟喂,你们这群小蹄子,慢点。”邓公公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宫女,继续说道:“往后若是得了什么好处的,别忘了公公我啊,哎呀,那不是暮鼓吗?。”邓公公细长的眼睛一扫,看见了不远处的暮鼓,急忙叫道。
“暮鼓,皇上特意让咱家给你留一瓶大的。”邓公公没好气的喊道。
顿时四方八方的嫉妒,恨意,羡慕不断的向暮鼓涌来。
暮鼓咬牙,转身离去。
身后只传来邓公公说的那“不知好歹”的讽语,暮鼓咬牙,拿了柳太师的好处也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讽刺她吧。
甘露香,顾天成,暮鼓死死咬住这个名字。
而此刻覆水宫中的顾天成一个大喷嚏打出来,几乎掀翻了桌子,愣是将彪形大汉骁勇大将军空金吓了一跳。
“皇上,你没事吧。”空金担忧的说道。
顾天成勾起嘴角,富有深意的一笑说道:“朕能有什么事。”
空金看着皇上嘴角的笑意不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皇上,不行了,不行了。”黄御医气喘吁吁的跑进覆水宫一边摆手一边急切的说道,“她不行...了...啊...”
“什么意思?”顾天成从御案上抬眸问道,“不是让你去乌桓宫吗?那暮鼓怎么样了?”
“不...行...了。”黄御医颠跑着到覆水宫复命,白色的细长胡须因为苍老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顾天成皱起英眉,站起身,快速的走到黄御医的身前:“谁?谁不行了?你给朕说清楚。”顾天成急切的问道,当初在紫藤村他也曾见过她身上起过那样的红疹,却一直没有断定为什么,暮鼓的讳莫如深,让他更想要知道原因。
那黄御医弯着腰,一副疲惫不堪的摸样,再也说不出话。
顾天成吩咐道:“给黄御医搬凳子来。”
“是。”邓公公急忙张罗。
黄御医瘫坐在椅子上,还是放不出半个屁,顾天成鹰眸一扫,冷冷的说道:“再不说,朕灭你九族。”
本来在喝水顺气的黄御医一听,差点一口谁喷出来,气愤的白胡子着急的颤抖。
几乎是脱口而出:“皇上,臣跑的不行了。”
“朕问的是暮鼓。”顾天成无语的拂过衣袖。
黄御医一副为了小命的摸样,将他傍晚时候去乌桓宫看病的经过说了出来。
傍晚,黄御医又出现在了乌桓宫。
“臣奉了皇上之命,特地来为姑娘看病。”黄御医拱手道。
暮鼓浑身发热,缩成一团,扶着被子的玉手已经遍布红疹,恐怖异常,听到黄御医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掀开被子。
将手腕上的袖子拉起,说道:“你想看什么?这个。”
黄御医看见暮鼓双手的上密布的恐怖的红疹顿时惊吓的一口唾沫咽进嗓子眼,噎在那里。
“你去告诉皇上,我没事,死不了。”强势的声音说完又盖上被子,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姑娘,你这...”黄御医还要询问。
苏尔说道:“御医大人,我家姑娘没事,只是...对甘露香的味道过敏而已,我已经煎了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黄御医算是宫中的老御医了,脸上的皱纹堪比殿外那棵百年老树的年轮
听苏尔讲完,点点头,说道:“可容老臣看看你开的药方。”
苏尔依命拿来自己开的药方,黄御医看过之后,点点头,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说道“不错,不错,那老臣先行告退,有事再来御医院找我便罢。”
苏尔称是,将黄御医送了出去。
顾天成听完,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窗外的弯月,偷偷的探进半个面容,有些冰冷。
乌桓宫。
“姑娘,该喝药了。”立于床边,苏尔说道。
暮鼓探出头,拿过苏尔苏尔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姑娘,现在觉得怎么样?”苏尔忧心的问道。
暮鼓说道:“只要还能说话,就没事,今天你也累一天了,去歇着吧。”
“今日我守着姑娘吧。”苏尔继续说道。
暮鼓摇摇头:“明日你还得给我熬药,先歇着去吧,我没事。”
苏尔深知暮鼓说话一向一便是一,她担忧的看着暮鼓,却只能退下。
暮鼓就着灯光,手背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不少。
顾天成一定故意的,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就猜出她对甘露香的味道有着不适之症。暮鼓咬牙,奸诈的顾天成。
一大清晨,覆水宫内就传来了激烈的反对声,吓跑了,屋外在晨曦中歇息的鸽子。
“皇上,出宫一事兹事体大,宫外本就危险万分,怎么可以带上那个女子。”空金嚷嚷到。
他嘴中的那个女子自然是暮鼓。
顾天成说道:“朕怎么说你就怎么办。”
空金气恼的立于一旁,还想反对,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一直不做声的羲和有话要说。
“皇上,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羲和说道。
“朕要的就是招摇,别忘了朕出宫是干什么的。”顾天成说道。
“这...”羲和自是知道,顾天成的目的,柳太师盘踞四里城多年,他在城中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皇上之所以出宫,就是为了探他虚实,只是,如空金所说,只怕危险啊。
若是有差池他和空金死一百遍也不能赎罪,尤其是在罗门镇的事件之后。
“皇上不可。”空金急忙反对,暮鼓的手段空金可是见识过。
“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不用再说了。”顾天成甩开龙袍衣袂,站起身来,龙颜中霸气十足,不容置喙。
“是。”空金与羲和只得拱手告退。二人互视一眼,皆是无奈。
晚膳之后,顾天成一个人看着御案上的磨盘发呆。
邓公公走过来,勾腰低眉说道:“皇上,让奴才给你磨墨吧。”
顾天成抬眸,阴冷的眸光,如冰冻三尺的千年寒冰,顿时将邓公公吓得跪倒在地:“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饶命啊。”
顾天成冷冷的看着邓公公,说道:“朕还未说话,你就知该死,朕若是说话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死啊。”似调侃又似严厉。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英明神武天将龙星,奴才乃一小小凡人,触怒龙颜,自是...自是...”冷汗冒了出来,邓公公绞尽脑汁的想要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却已经脑袋的神经跟不上嘴说话的速度。
“行了行了,别溜须拍马了。”顾天成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邓公公急忙说道。
“替朕准备一下,朕要去乌桓宫。”顾天成说道。
暮鼓已经有三天未到覆水宫复命,难不成这甘露香真能要她命不成。
须臾,顾天成便带着邓公公一人,向乌桓宫走去。
御花园深处,一个小宫女摸样的人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打量着谁的踪迹。
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穿着锦毛貂裘的柳妃娘娘,手中不停绞着丝帕,神情微微急迫。
“来了,来了。”那张望的小宫女快步向亭子跑过来,说道。
邓公公早就派人通知了柳妃娘娘,皇上要从这里到乌桓宫,柳妃娘娘带着俩个心腹宫女,宁翠和宁荷早就等候在此,就等与皇上来个不期而遇。
柳妃娘娘赶紧将桌上的水滴进眼睛里,不停的发出啜泣的声音,一副委屈的摸样。
“呜呜呜,啊...”声音时大时小。
顾天成本是负手走在小路上,身后的邓公公掌着灯,灯光一晃一晃的,引得他的影子也是一晃一晃的。
“呜呜...”
“什么声音。”顾天成停住脚步,说道。
邓公公佯装走上前去打量说道:“皇上,前面的小亭子亮着,好像有人,这声音好像在哭啊。”
“哦?”顾天成皱起英眉,顺着邓公公的眼神望过去。
“走,过去看看。”顾天成说道。
“是,皇上慢点走。”邓公公改在前面领路,说道。
哭泣的声音慢慢的变大,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顾天成心中冷笑,自是知道是谁。
踏进小亭子,顾天成说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宁翠宁荷一听,急忙跪拜。
背对着顾天成的柳妃也转过头来,起身跪拜,娇俏美丽的脸上满是泪痕。
“臣妾参见皇上。”声音中伴着嘶哑,真如痛哭了一般。
顾天成急忙将她扶起拥在怀中,温柔的说道:“爱妃这是怎么了?是谁将朕的爱妃惹哭了?”声音顿显严厉,宁翠与宁荷惊恐的下跪说道:“皇上恕罪,娘娘是因为思念皇上心切才哭的,和奴婢没有关系啊。”
“皇上。”柳妃从顾天成的怀中抬眸,蒙着水雾的眼神更加的楚楚动人,“皇上,不要怪他们,是臣妾自己没有用,明知道皇上繁忙,没有时间陪臣妾,臣妾...”说着又要哭起来。
顾天成抬起埂骨分明的手轻轻拭去柳妃绝妙的脸上的水珠,心疼的说道:“看到爱妃如此摸样真让朕心疼。”
柳妃依在顾天成的怀中,将手伸进顾天成的斗篷内,紧紧环住顾天成的腰说道:“臣妾只要见到皇上,就什么都好了。”
柳妃浅浅的带着笑意,深嗅着顾天成身上的龙禅香。
顾天成笑着说道:“朕这几日一直没有去找爱妃,是朕的错,爱妃若是生气,朕任打任罚。”
柳妃抬起头,看着顾天成,嗔道:“臣妾怎么舍得打皇上啊,不过啊,臣妾倒是想罚皇上。”
“爱妃想怎么罚啊,朕悉听尊便。”顾天成的手指轻轻滑过柳妃柔嫩白皙的侧颊,最后贴在柳妃的唇边,邪魅的笑意,让柳妃的脸颊红艳如花。
落霞宫内,柳妃魅笑着拉着顾天成的手进入她的寝宫,垫起脚尖,轻轻的吻上顾天成的唇,顾天成淡笑着既不回应也不抗拒,柳妃解开顾天成的斗篷,羞涩的喊道:“皇上。”
害羞让柳妃的绝美面容更是增添了一丝姿色。
顾天成看着柳妃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爱妃里面穿的是什么?”
柳妃轻咬下唇羞涩的嗔道:“皇上要是想知道自己看啊。”
顾天成邪魅的抬手,手指滑过柳妃柔嫩的额头,挺立的秀鼻,红魅的唇,白皙的脖颈,感受着柳妃身体一丝丝的颤动,轻轻解开柳妃的貂裘。
貂裘滑落,柳妃只着薄纱,顾天成一把抱起柳妃向床榻上走去。
一室的春光,涌向了各个角落,羞答答的月亮都躲到了云的后面。
乌桓宫。
覆水宫早就派人通知乌桓宫,皇上要来。
苏尔领着众人在庭院里等了好久,却一直未见皇上的身影。
苏尔有些着急,说道:“肖文肖武你们快去看看。”
肖文肖武立即点头向殿外跑去。
苏尔转身走进了暮鼓的房间说道:“姑娘,皇上是不是不来了啊。”
暮鼓半躺在床上,本是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说道:“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你们都不用等了,都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