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叫做魏副将的魁梧男子抱拳道。
“你立马带着三万精兵回京,务必在四里城外十里驻扎,听从羲和大人的调遣。”空金冷声吩咐道。
“领命。”
“来人。”
“在。”
“明日剩下的人兵分两路,一路由严副将带领严密搜查周围山林,另一路跟着我搜查罗门镇所有村落。”
“可是将军,此次用什么名目?”一心腹询问道。
此刻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皇上下落,更不能明目张胆,因为决不能让京城里的任何有心计的人有可乘之机。
空金略一思索:“就说是为皇上寻找名医。”
“是。”
空金捏紧双拳,炯炯的眼睛射着烈日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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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叫着,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一株紫藤绕枝而生,开出一串串紫色的紫藤花,坦然优雅像是一个凡间的仙子,柔和的阳光犹如一袭袭丝衣一样包裹着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顾天成手扶着床边的木椅,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农田,农家,顾自思索着,暮鼓则坐在桌边,为洁白的手帕绣着花样,一朵朵紫藤花在丝帕呼之欲出,顾天成转过头望着,暮鼓浑身被阳光包围,娴静如斯,像极了一位贤惠优雅的少妇,而这只令顾天成更加的厌恶,突然他想起那一夜在树林里她站着面纱,站在月光下,清冷的让人望而却步,而如今的样子竟不能让人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
“莲花娘子,莲花娘子,绣好了吗?人已经来了。”李大婶急喘的走进来喊道。
“恩,好了。”暮鼓咬断最后一个线头,将桌上绣好的丝帕递过去。
李大婶翻着看看,看着上面绣的紫藤花束图,面露喜色:“莲花娘子真是好手艺,四郎你真是好福气嘞。”李大婶对着顾天成说道,顾天成照旧一副冷冰冰的摸样,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李大婶已经司空见惯顾天成这副摸样,并不理会,只是将手里的一串铜板递过去:“莲花,这是上次刺绣的钱。”暮鼓接过。
“哎,大婶,这怎么多了这么多。”暮鼓问道,说着就要递回去。
“拿着吧拿着吧,一个女人家独自顶着这个家,又是这么个战乱的时期,不容易呀,唉。”说着瞅了瞅顾天成,“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偏是个傻人。”顾天成听闻咬牙。
“那谢谢大婶呢,外面不是还有人等着吗?你.....”暮鼓微微一笑,装的十足贤良淑德的摸样。
“对对对,哎,看我这记性,走了啊莲花,有什么事儿说一声。”说着又急忙跑出去。
暮鼓掂掂手里的铜板,向顾天成走过来,说道:“哪天进城给你裁身新衣服吧,可别说我虐待你。”顾天成不说话,一副懒得理她的表情。
暮鼓不再坚持只是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拈起他的衣角,看着那撕裂的袍边,又放下,拿出针线,比量着。
“你又要做什么?”顾天成斜睨着她。
暮鼓笑了,说道:“衣服破了,当然要补。”说着仔细的缝补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裂缝让本就半旧的衣服显得更加的残破,暮鼓知道锦衣玉食的顾天成一定没有受过如此的苦,不禁想笑。
左手执针,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是以左手为主,顾天成微微收回一直停留在外的目光,看着眼前灵气逼人的女人,阳光从窗外一束束的射进来,照在那个女人的侧脸,优美的弧度,竟然顾天成的心出现的一刹那的窒息。
她似乎什么都会,做的菜,香而不腻,熬得粥,稠而不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顾天成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终日被困于床畔,脚上是一根看不见得玄铁脚链栓与床脚,既不说严刑逼打,也没有任何要询问的迹象,好像是在拖延时间,如此一来受益的会是谁?
风轻轻地掀开两人的衣摆,紫藤花香吹到各个角落,一片优雅,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小路边很多的农田里漆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战争的洗礼,少数田间稻田里不时的冒出一个个拔稗子的农家人,一副百废待兴的景象。
“既是已然如此,为何还要做的如此之真。”顾天成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他见识过暮鼓的本事,搞不好真的相信她就是一个姿色上乘的农家之女。
暮鼓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真与不真在于心静,心静则事静,事静则人静,人静则天下静,既然已经如此,何不顺其自然。”似是诉说着此刻自己的心境,又像是对着某个人而言。
顾天成看着眼前的女子,几乎要疯了,明明是个佳人,却为何让人如此咬牙切齿。
这里四周被大山环绕,如果不是漆黑破损的的农舍田间演示着曾经这里经过的残酷,顾天成当真会将这里看成是一片世外桃源。这里究竟是哪里,顾天成极尽想要从脑海里想出属于这里的地理信息,却怎么也记不得通城哪里有这样一个地方,极目望去,一片紫藤林,一朵朵紫藤花束在风中摇摆,跳起坦然似水的舞蹈。
“这里叫紫藤村。”暮鼓咬断针线,轻声说道。
“紫藤村人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男耕女织,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每年的这个时候这里都会举行一场紫藤花会,众人都会到村子东头那棵百年紫藤树下许下一年的愿望。”
顾天成皱起俊眉,她定是知道这场师出无名的战争是顾天挑起,遂说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应该想知道。”
顾天成以为她会以此做文章,发泄她对于他这个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的愤怒。
“朕想知道的很多。”顾天成淡淡的回答道,话中之话。
暮鼓淡淡一笑:“陛下何必总是强调,我和陛下从来都不是敌人,只不过不是同路人而已。”这些日子的相处,各自说话的风格已有领略。“苦苦谁知苦,难难也是难,寻思访道,不知行过几重山。吃尽风僝雨愁,哪见霜凝雪冻,饥了又添寒。满眼无人问,何处扣玄关。”窗外面目苍凉,直寒到暮鼓的心里。
顾天成又何尝听不懂她词中之话,天下大势本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要做天下霸主,必当不拘小节。
美丽的残阳,落进了凡人的眼睛里,它烧红了天,烧红了云,烧红的周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