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一觉醒来,口干舌燥,浑身依旧酸软无力,他挣扎的坐起身,想要下床,趔趄向前,正好此时暮鼓从房外走进来,急身向前扶住他的肩膀,顾天成抬眸,一双泉净彻眸滴进了他的眼睛,侧颊急擦而过,如玉的肌肤撒过一丝冰凉。
顾天成一把推开暮鼓的触碰,自己跌倒在地:“滚开。”
暮鼓也不恼,只是上前将他扶起,无论他是怎么的表现出厌恶。
“火大伤身啊陛下。”
望着眼前女子的调笑,顾天成怒火心生。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空金上将军已经下令搜城。”
顾天成的冰冷的眸色里闪过一丝波澜。暮鼓当然没有错过他此刻的心思,微微一笑
“陛下,你猜,他什么时候能搜到这里?”暮鼓一边说着一边替顾天成掖好被角。
“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如有一日,你落到朕的手里。朕定让你生不如死。”冷冰冰的语气似乎要划破空气,直逼暮鼓的咽喉。
“相公,该吃饭了。”暮鼓像是没听到他最后一句,平静的一句相公称谓令顾天成差点再次跌倒在地。
“相公?”顾天成眯着眼睨着眼前的人。
原来这个屋子曾经居住着一对老夫妇,罗门镇一役之前,二人便投奔了裕亲王府做管家的儿子。
“是啊,相公,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现在该起来喝些粥缓缓身子,妾身刚刚熬好了莲子粥。”温柔的面容令顾天成心里起了一层厌恶的疙瘩,她又再耍什么奸计。
“你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顾天成说道。
“相公。”暮鼓加重相公二字的读音,二人眼神交汇,犹如千军万马,“家父家母已故,你有一天可以亲自质问他们,或者说你现在就想去问?”含笑话语竟带着娇嗔。
顾天成厌恶的嘴角抽搐,暮鼓舀起一匙粥送到顾天成的嘴边。
“朕只想知道你是谁?”顾天成抬手打翻了暮鼓手中的莲子粥,发出“砰”的一声,顾天成沉声道,瓷碗应地而碎,暮鼓盯着顾天成,脸色依旧温柔如水。
“怎么了这是?”这时从门外涌进了三位看似三十几的妇人,衣着粗衣麻布,脸上写满了沧桑,一看就知道是粗鄙的乡下妇人,望着地上洒落的粥像是立刻明白了一切。
“莲花娘子,这是?”一妇人问道。
暮鼓没有转头,谈谈的说了一句:“没事。”
“哟,莲花娘子家的相公真是一副好相貌。”另一村妇掩面而笑,竟然有那么一丝的羞涩。
“莲花娘子也是好相貌,呵呵”另一妇人附和道,像是在化解尴尬。
“是啊是啊,就是可惜了,是个傻子......”第三个妇人惋惜道。
顾天成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朕是......”竟然对外声称他是傻子?顾天成几乎快要气疯了。
“大婶,这里真的没事,我不小心撒了粥,相公他怕见生人,有什么礼仪不到的地方,还请见谅。”暮鼓急忙打断,走到顾天成的身边,不留痕迹的点了顾天成的哑穴,只留下顾天成如火的眼睛。
“哪里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说一声,你从小就被送了出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唉,你爹娘还在的时候也都是个老实人,谁知这战乱竟让二人不知所踪连个影子都找不到......”那个妇人说着眼睛瞟过暮鼓,眼睛里充满了怜悯,其余二人也都是叹息。
那对老夫妇在裕亲王府可是好吃好睡,十几年前送出去的小女儿早已不在人世,但是让他们这样误会是最好不过了,尤其在这战乱时期,又是消息滞后的罗门镇山区之地,谁都关心谁是谁,但是谁到底是谁,谁说得清呢?
须臾,三人问候过后皆是离去。
暮鼓转身,从屋外又端进一碗粥。
解开穴道。
“回答朕的问题。”顾天成黑眸一闪,如墨玉生辉,尊贵耀目。
“陛下迟早会知道,又何苦苦苦追问,急于一时,陛下只需要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暮鼓同样不甘示弱。
顾天成挑衅的看着暮鼓,他当然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见过她之后他更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对不住了,如今家家中粮食短缺,若是再打翻这粥,我可不知到哪里还能弄来一碗。”说着,双指点其穴,顾天成立马摊在那里,只剩下眼中的怒火,似乎要燃烧掉整个床幔。
一勺一勺的将粥喂到顾天成的嘴边,那粥烫的顾天成刚吃一口脸就憋红了一脸,吃完粥,接着是换药。
“咳咳......”被解开穴的顾天成立即咳嗽起来,嘴巴不停的呼气,想释放从内脏都能飘出来的热气,又抚着自己的伤口,抬眸,冰冷刺骨。
暮鼓淡然:“放心,药量已经减小,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下地行走。”说着走了出去。
夜晚悄息而至,窗外紫色的夜景映入了月的心,依旧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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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营
空金此刻在军营里如坐针毡,已经十天了,竟然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整个罗门镇都搜不到踪迹,难道当初在树林发现的衣物只是他们的一个计谋而已?或者他们人间蒸发了不成,虽然他对外宣称皇上已经寻回需要秘密养伤,毕竟纸包不住火,如果再不寻回皇上,京城定会不堪设想。
“将军,京城急报。”一士卒走进来恭敬的呈上一封密折。空金急忙打开,眼睛随着新的内容,瞳孔不断放大,他担心的事情终究快要爆发了。
“魏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