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直穿脑门,可他仍旧在那笑着,伸手摸了摸长安的脸颊,柔声细语:“你看你,连杀人都不会。”
“人家都说作孽多了会有报应的,我做错了什么样的事儿,遇见了你?”她的手松了松,任由匕首落在了地上,摔的一声响,上面的宝石都摔掉了地上只可惜没人去管。
珏王在那问:“你不杀我了吗?”
长安的眉心在隐隐作痛:“来人了。”
不远处,冰心捂着自己的嘴,目瞪口呆,手上却是已经摸出了一把柳叶弯刀,就藏于指缝间,手微微发抖,如果长安没有松手的话,只怕下一刻那柳叶弯刀就会划过自己的喉咙。
因为血在不断的流淌着,他有些缺血,脸色更加的惨白,像是一块玉,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不凑巧,改天吧。”
冰心匆匆的赶过来,握紧了拳头:“王爷……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吧。”
“不必了。”那一刀就好像没有扎在他身上一样,显得异常从容:“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陛下诏晋王爷进宫,太后娘娘也有旨意,召见侧妃入宫。”
皇帝召见珏王的目的很明确,赵吏身受重伤,必须要再有一个主帅,满朝文武问及谁敢去,没一个敢吭声的。
珏王是不得不用。
至于长安那就更明确了,无非是要一个人质。
他笑的特别淡:“乖乖不去。”
“可是王爷……宫里太后身边的常嬷嬷手持太后手谕。”这已经是极为正式的召见了。
珏王若有所思起来,这个人好熟悉,浑然间似乎想起的是谁,顿时便笑了,大步往后院花厅走去。
随着身上的刀口在不断流血,也是半点都不在乎。
多少人往他身上扎刀子,如今无非就是又多了一刀,无碍。
冰心看着人那副样子,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长安脚,在地面上狠狠一跺,急匆匆的就跟了上去。
长安要静静的跟着一起往后院花厅的方向走,因为毕竟涉及到了自己。
这接待来客的大厅也分前院后院,前院的是正厅,当地派来传召王爷的人就在那。
花厅则是给女眷用的,常嬷嬷没想到珏王会来还挺惊讶。
反倒是被等待着的长安最后一个抵达,刚走到门口,就见珏王站在花厅里面说:“太后寂寞了,找长安作陪什么?”
常嬷嬷仍旧是上次分别时的慈眉善目,低下头去:“侧妃毕竟也算是儿媳妇。”
珏王在那含笑:“儿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儿媳妇?”
空气骤然一静,这已经是明惶惶的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不认太后这个母亲。
从前就有很多人说,珏王不满意太后没有为废帝殉葬,反而为其兄弟生儿育女。
可是长安当时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后来仔细想了想,这边也反应了过来。
珏王在提起太后的时候,根本没有愤愤不平的口吻,也没有表露出生气,淡漠的就像是一潭水,一潭死水,即便是有人进去搅和,也不会露出丝毫的情绪。
他与太后是陌生人,怎么可能有恨?
“还请王爷不要为难老奴,我猜也是放太后娘娘的懿旨办事。”常嬷嬷显得特别谦卑,甚至是求饶。
长安站在门口,见着老人鞠躬弯腰怪可怜的,索性就进去省着珏王在为难。
可在自己这边稍微有了些许动作的时候,珏王那边也在开口说话:“你是太后身边的人,本王怎么敢为难,只是见嬷嬷有些眼熟,本王和嬷嬷是不是有一面之缘?”
明明是太后身边的人,按理说不该只有一面之缘,可就是只见过一面,这就是有人在刻意躲避。
常嬷嬷捂嘴咳嗽了一下:“是哪次宫宴见过吧。”
珏王似乎没听见,只是拍手,将“哦”长长的拉了一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本王想起来了,本王四五岁的时候,嬷嬷曾抱着本王赏花。”
常嬷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名为局促的神色,没有接话。
他便自己自顾自的说:“后来抱着抱着,干脆把本王扔到了水缸里面,那水缸特别大,里面的水也特别的多,别的倒也记不清楚了,就记得那一天的水很冷,我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