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不懂白鹿,也不懂珏王。
好在白鹿虽然说不明白,但是珏王能。
第二天一早,她端着棋盘去寻人,在房间里将人堵住。
好巧不巧珏王正在洗澡,整个人瘫软在木桶里,露出了半截身子,结实有力的臂膀上漫步着各种痕迹,战场上的腥风血雨都体现在了身体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美丽的恰到好处。
那头上的青丝散落,被水浸湿,贴在肉体上,看上去有几分凌乱的美,甚至勾起人的欲望。
珏王单手支着下巴:“看得很认真,我能理解,年轻又美丽的身体,谁会不喜欢呢?过来,乖乖。”
这一日外边小雨淅淅沥沥,从昨夜就开始,滴滴雨,滴到明。
她身上沾染了雨水,看上去有几分可怜,随手将东西扔到了一边的桌上但走到木桶旁边。
珏王顺手拿起毛巾给她擦了才毛茸茸的头,“从前不见你冒雨来找我。”
“从前我也没这么好奇过。”长安眨着眼睛问:“你还是很不高兴吗?”
珏王含笑抚摸着长安的脸:“你猜猜看。”
“我觉得你应该没有不高兴。”
侧妃与人通奸,被那么多人撞见,这是丢了脸面的事儿,可偏偏长安猜,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
一手促成这些事儿的,不就是他吗?
可如果没有不高兴的话,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珏王有些无奈的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谈话吗?”
长安平静的说:“你受伤的时候还在昏迷,身体从里到外都是我清洗的。”
他露出了几分羞涩的表情:“这么说我岂不是不能嫁给别人了?”
“所以我才会叫你以身相许,我对你负责。”长安觉得两个人说起话来越来越没边际,索性后退一步,转过身去,方便人起来穿衣裳。
他慢吞吞的从木桶中爬了起来,修长的大腿迈过木桶,既然是有力的肌肉错落在大腿以及小腿上,恰到好处。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疤痕,有些并不像是在战场上被敌人所伤的痕迹。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被人按着大腿,一刀刀砍下去的。
他随手扯了件中衣披在自己身上,突然起了坏心思,从身后拥抱住这个矮矮小小的女孩。
暧昧的气息流于耳畔与唇齿相依的地方,空气中的温热成了让人眩晕的理由。
长安一动不动,他故意用自己的青丝去撩拨对方的耳畔,呢喃道:“你不回身看看我吗?”
“你在哪?”
“在你身边。”
她说:“我在哪。”
珏王有些无奈的松开了人:“你在斯。忠你敬你,杀你害你,你都在这里。你就是你,不恐不惧,不卑不亢,谁能奈你何?”
这便缓缓的走到了窗边,身子靠在那儿,伸手将窗户推开,一阵清风吹了进来,刚洗过澡的人全身都是凉意。
长安也察觉到了那冷意,却也松了口气,柳下惠坐怀不乱,真是英雄。
可见外边小雨在落,他伸手接了接,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烟雾,显得一片朦胧,就如同这眼中的朦胧之色:“长安不妨来猜一猜,待会儿第一个来见我的是谁?”
长安毫不犹豫的回答:“孟侧妃的哥哥,孟红曲。”
他回过身来,微微一笑:“虽然说答案就那么两个人,可你为何不猜是柳别意的父亲?”
这种事情关乎两个人,自然需要身后的人出面。
“因为你想杀了柳别意。”长安想了半天,就只想出了这一种结果。之所以要纳自己为侧妃,从丞相府出嫁,就是先要让柳家人放松警惕,其次确保柳别意从始至终都在,给那两个人创造能在一起的机会。
无论是引来大家观看,又或者是震怒,全都是做给人看的,无非是有一个正大光明去杀人的理由。
她不明白:“既然你想杀柳别意,为什么不在楚家主那个时候就死咬不放?反而选择杀死楚家主。”
“长安,你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吗?”他探出身子于窗外,仰头望着天空,有雨滴落在了他眼睛的周围,缓缓的躺下就像是在落泪:“我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下,会停,这是顺势而为而已。”
谁撞了过来,那么死神就带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