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和珏王就在隔壁的雅间当中,明明隔音效果应该是不错的,可就是将那些个激烈的争吵传在耳里,也听到了,老鸨分别支开那两个下人一个去请大夫,一个去通知楚家。
两个下人都已经吓坏了,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倘若是少爷有什么事儿,他们两个就都不用活了。听到了别人告知怎么做,像是一个机器终于得到了指令一样,就噌的一下出去。
珏王从始至终的听着,慢吞吞的向两个房间相连接方向的一个柜子走去,也不知在那柜子上面扭了几下,这柜子突然从中间打开,两个房间瞬间成了一个房间。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红烛已经收敛了脸上难过的表情,从容的欠了欠身。
老鸨也是如此,还说了一声:“楚家的那个少爷没有死,还有一点气息。”
珏王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那两个人就退下了。
这个地方一片狼藉,地面上有杂乱无章的脚印,还有花瓶倒地留下来的碎片,甚至还夹杂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让人很难喜欢这个地方。
最可怕的是床上。
楚汉人在花床上,整个人脸色惨白,又夹杂着血口子,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额头上方被开出来了一个大口,正在往出流血,整个人气息微弱,那宽大的身体就像是肿起来一般,很是吓人。
长安在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了,低着头,手甚至都颤抖。死人这种事情无论见多少次,都不可能做到司空见惯,何况他还没见过什么死人。
“别害怕。”珏王温温柔柔的安抚了一句,拉着长安的手,将人带到了面前,语速极为的缓慢,温柔中透着诡异:“这就是刚才那个调戏你,害你险些从二楼跌下去的男子,这个人本来就是要死的,所以不用担心惹什么麻烦。”
他递过来了一个碎片,那锋利的碎片是花瓶上的,只要在人的脖子上轻轻地抹着一下,就可以将人的喉咙割开,也可以推给旁人,没有人会知道,珏王和长安来过。
长安没敢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却觉得理所应当,难怪这个人会带自己来这,他是希望自己杀人。
“我们家长安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弱女子,是这个男子调戏你在先的,当时你肯定很害怕吧,从二楼上栽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肯定很疼。”珏王从身后拥抱住长安,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用那种轻柔的声音像是一个魔鬼在引诱着:“别害怕,事情我会处理干净的,这个人敢调戏你,他就是有罪,给予惩罚是你的权利。”
用着那样温柔的语调,说着如此蛊惑人心的话,还真是珏王最常做的事儿。
长安咬了咬下唇:“有惩罚他的权利,应该也有宽恕他的权利,我不要……”
不要杀人,那血溅在手上,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如今是有道理的去杀人,那么将来就可以没道理的去杀人,一旦开了个头,珏王肯定会让自己按着他的心意来。
那么自己手上的鲜血只会多不会少,在说不想杀人,那就成了矫情。
因为已经不配了。
“长安,为什么要宽恕他呢?他做错了事儿。”珏王对这个固执的小女孩儿有些无可奈何,轻轻地在对方的发丝上亲了一下:“那你再想想,倘若你没有躲开,没有要从二楼跳下去,或者我没有及时赶来的话,他会对你做什么事儿?”
那是每个女子都不敢面对的梦魇。
长安的身子微微发抖,很显然是惧怕又或者是抗拒,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珏王一句又一句的鼓励,一句又一句的怂恿就像是恶魔缠绕在自己的耳畔,连眼前都不清晰了。
“如果他能对我做什么,也是你让。”
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用疼痛让自己更加的清醒,思路也的确是很顺畅:“门口有守卫,倘若你不将他放进来,那么他根本就进不来。”
楚汉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在自己隔壁房间的红烛,却是因为一些缘故,跌跌撞撞的误入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错当成了红烛,当时喝了那么多酒,应该也认不清什么。
珏王让楚汉误入自己的房间,害自己遇到危险,这边创造了一个自己杀人的借口,长安敢保证倘若自己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杀人,那么绝完过后肯定会告诉自己真相,让自己崩溃,从而自暴自弃。
虽然相处的时间还很短暂,但是长安已经深刻的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阴险用心,她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