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曦月头疼的时候,傲雪咳嗽了两声,童子立刻上前,见她眨眼醒来,立刻对着曦月说道:“小娘子,麻烦你给这位姑娘喝下药,我去通知师傅过来。”
小童子的身影很快消失。
曦月压下思绪,乖乖的端药上前,却见凌傲雪戒备的盯着她,傲雪的眼中有片刻的茫然,很快清醒了过来。
“你...二小姐,怎么是你?”傲雪扶着额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曦月还没有想好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听得傲雪一声二小姐,她顿住了脚步。
顷刻之后,曦月把药碗放在了床头,她回忆着西亭金月的表情,淡淡道:“这里是医馆。”
说完曦月就不再搭理傲雪了,毕竟一个骄纵惯了的大小姐怎么会低三下四的去服侍别人,何况西亭金月的性子她现在也不太清楚,索性闭嘴装高傲。
傲雪摁了几下太阳穴,她忍不住追问道:“你醒来多久了,可曾见到过其他人?”
曦月摆着一张脸,冷冷道:“不知道。”
傲雪还想继续追问,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医馆的大夫和药童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屋子里。
“两位姑娘,你们醒了,让老夫再把把脉!”
老者就要上前,边上药童解释道:“这是我师傅,张大夫,之前就是他救了你们。”
“多谢张大夫~”
“多谢~”
二人齐齐行礼。
张大夫见傲雪脸色苍白,便先走到了她床前,一番诊看之后,摸了摸胡子道:“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要休息两日便可无虞。”
他回头伸手想要帮曦月诊看一下,曦月连忙阻拦道:“我感觉自己身体很好,就不麻烦张大夫了。”
张大夫也不坚持,告知她们一会衙门的人会来问话,便带着小药童离开了。
果然,一刻钟不到,衙门里就来了人。
一个瘦高个的捕快带着仵作上了门,他开门见山的闻寻着两个人的身份,“不知两位姑娘是哪里人士,是否熟识?”
傲雪看了一眼西亭金月,咳嗽了一声道:“回官爷的话,小女子是福乐州金城县人士,你们派人去一查便知。”
傲雪把她和好姐妹曦月乘船却遇到凶犯之事一一告知。
捕快连连记录下她所说的话,然后指着曦月问道:“她就是你说的好姐妹曦月吗?”
西亭金月扭过头去。
傲雪看着西亭金月的背影摇了摇头,道:“不,她是西亭府的二小姐,小女子虽然认识她,但与她并不熟悉。官爷,除了我二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活着么?”
瘦高捕快闻言摇摇头,连忙把河岸边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傲雪。
傲雪听说只有三具男尸和她们两个活人,眼眶立刻红了起来,然后她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的神色说到:“官爷,你们可曾在河段上下游去搜查过?说不定她被河水带到了远处自己醒来了。”
瘦高捕快道:“河岸上下都查过了,也问过附近的那些村民,他们没有再发现任何尸体也没有见到过任何陌生人,最大可能是她的尸体沉入了河底不曾漂到岸上,所以我们才找不到。”
说完他叹了口气,道:“这两日大人已经安排了捞尸人去河里打捞,希望有好消息吧!”
傲雪如何不懂他这只是安慰的话语,想着曦月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心如刀绞,盈眶的泪水一滴一滴无声的落在了被褥上。
边上仵作见她哭的可怜,本想询问的话吞了回去,想着房间里还有第二人,索性问她也一样。
仵作走到曦月跟前,出声道:“姑娘,我验尸时发现几具男尸上有不同的伤口,可是打斗所致?”
曦月点点头。
仵作便把自己验尸所得结论缓缓道出,话毕道:“不知我所说与实际发生之事可对?”
曦月再次点点头。
瘦高捕快在边上听得二人对话,对于此事基本已经全部明了,他吩咐道:“待我报于县官大人核实了那凶犯身份,两位姑娘便可自由离去了。只是在此之前,还希望二位不要离开本县。”
曦月与傲雪闻言点了点头。
口供之事已经录完,他二人起身前去,屋中顿时只剩下了她二人。
因着之前西亭金月对傲雪并不待见,曦月如今也不敢擅自开口,傲雪自然也不想热脸贴了冷屁股,所以一时间屋内静若落针可闻。
傲雪坐了一会,头疼之症舒缓了许多,她对着曦月说了一声:“西亭二小姐,我还有些急事要出去,就不陪你在这里闲坐了。”
“你有什么急事,我陪你去吧~”
曦月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话想要凑着跟上去,故意说着反话道:“你也别多想,我就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无趣,索性跟去瞧瞧热闹,可不是要帮你。”
“不用了,”傲雪直接拒绝,嘲讽道:“二小姐身份娇贵,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说罢,傲雪甩袖离开。
她想着在船上那会若不是西亭金月喊出她的名字,说不定曦月和自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想着有可能死无全尸的好姐妹,就是忍不住尖酸刻薄起来。
出了医馆,傲雪循着之前捕快所说的河岸边不死心的准备再搜寻一遍,她始终不肯相信曦月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傲雪前脚刚离开了医馆,曦月后脚也出了门。
她偷偷跟在傲雪身后,看着她一路不停歇地寻找打听着自己的消息,忍不住眼眶泛红。有一瞬间,曦月想立马窜出去告诉傲雪真相,告诉她自己还活着,但冷静下来后她又悄悄退回了原处。
一路跟随中,曦月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如今她顶着西亭府的二小姐的身份,正好可以去找东方运争运争退婚,那么到时候他和傲雪在一起就名正言顺。
但若是让西亭浮宵知道了自己妹妹西亭金月已经死了,还是跟傲雪她们同乘一条船时遇害的,不管真相如何,西亭浮宵都不可能会让傲雪和自己曾经的妹夫顺利在一起。
想到此,曦月放弃了继续跟随的打算,她转头回了医馆。
曦月问大夫借了文房四宝,本打算写封信给东方运争,但又怕字迹会暴露身份,她转瞬放弃了这个打算。她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手上还剩下一个手串外,基本可以算是身无分文。
还是先把想办法联络西亭浮宵吧~
好在鱼乐县虽与金城县相隔甚远,但西亭镖局在此处也算小有名气,曦月不费工夫,就在邮驿附件寻到了镖师的住处。
奈何门仆看她衣着狼狈,又拿不出什么钱财根本不欲搭理她,曦月就这样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