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越过三楼，直接停在了四楼。
这一层里没有其它工作人员，只有一间实验室。
安全验证有三重，分别经过通过身份卡、指纹和虹膜识别，最后一道沉重的金属大门才会开启，才能真正进入到实验室内部。
一间仓库一般大的实验室，出现在了李维眼前。
精密的激光加工工具，小型化的一体式压铸机器，乃至整个映虹区运算能力最强大的计算机都能在这找到。
在操作车间之外，还有一台讲台大小，直接与城大图书馆相连的信息查询终端，记录了海量的工程图纸和图书资料。
甚至实验室的各个角落还摆放着自动除尘机，以保证这些昂贵的尖端设备在无人使用的时候不会落上灰尘。
这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保证它们时刻能够以最高的精度运行，不为这间实验室的主人带来一点使用上的麻烦。
韩校长转过头去，向李维开了一个玩笑。
“要是你想赚钱的话，在这拍一张照片就行了，至少能到手三千万。”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恐怕不是一个玩笑话。
买一个有关智能义肢项目的绝密情报，三千万恐怕少了。
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玲玲应该已经和你交代过了，智能义肢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在过去两年的测试中我们发现，绝大部分受试者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导致这项技术始终无法通过伦理审查。”
“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基金会只给我们一年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除了碰运气，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韩校长露出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为什么找上我？”李维问道。
“玲玲说你的能力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赶时间，所以现在就验证。能做做，不能做走。”
说完，韩校长在面前两米宽的光幕屏上点击了一下，上面出现了和心理统计学课程上类似的题目。
只不过，无论在题目类型还是在难度上，都比课程上出现的困难三倍不止。
其中的一些图片与视频片段，李维一眼能看出来，这就是映虹区测智能义肢项目之后收集到的真实数据。
此外，他给李维的手腕上佩戴了一条腕表，用来监测实时心率。
在李维做着测试题的同时，韩校长在一旁做着说明。
“这些题目是从真实的反馈中收集来的，记住不可外传。还有，从12题开始的题目材料有些让人反感，你做好心理准备。”
“正确率在85%以上，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这间实验室以后同样为你敞开。”
做好心理准备？
李维正好做题做到了这里，他点开题目资料，光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极为诡异的视频。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双眼通红，佝偻着身体，疯狂地啃咬自己的机械左手！
就像他在夜之城看到的一样。
这是？
他的心率陡然升到了120，这代表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是幻肢病发病时候的一种表现，受试者会不可自拔地陷入幻觉当中，也是我们面对的棘手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向公众推广智能义肢，它带来的并不是普通的心理问题，而是有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人格的心理疾病。”
韩校长在一旁解释。
他认为李维是受到些惊吓才这么紧张，殊不知李维最惊讶的地方在于，幻肢病和赛博精神病竟然有同样的表现。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二者是一个东西！
李维一连做了好些题目，题目编号的数字越大，题目给出的信息就越狰狞可怖，他只觉得那些人在装备了智能义肢之后，一个个都不再像是人了，而是从地狱中来的恶鬼。
最为恐怖的是，这些恶鬼还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其中一名长头发男人，竟然能用智能义肢扯开金属栅栏，打穿厚重的防盗门，硬生生从监狱里逃了出去。
如果把这些怪物释放到社会上去，那会发生什么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除了震惊之外，这些题目也让他感到颇为头疼。
和普通人不一样，在幻肢病发病状态的人，他们的情绪数值是飘忽不定的。
也就是李维有感知情绪的天赋，否则估计睁圆了眼睛也分辨不出什么来。
李维在这边答题，韩校长那边关心的却是他腕表上的脉搏计数。
“韩校长，既然考核看的是准确率，那为什么还要测量我的心率呢？”
“因为我要确认你的能力不是来自于异能。”
不是来自异能，难道可以用异能可以实现类似的效果不成？
韩校长立刻就答复了他的疑问。
“你应该很奇怪，姜晚秋明明表现不比你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被选中。我可以向你透露的是，她其实并无察觉别人情绪的能力，那只是一种计算能力。”
“在有玲玲给出计算方法的前提下，她的判断很准确，但是同时也会极大地消耗她的心神和体力，这是她被排除在外的一个原因。”
李维看了一眼自己的脉搏图，虽然分布着一些小高峰，但总体算是平稳，应该可以排除用异能作弊的嫌疑。
什么嘛，原来自己真的不是异能者。
答题的过程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李维终于做完了最后一道题，他搁下手中的光敏笔，吐出一口浊气。
在他的视角中，这套题目确实算是一个小小的挑战，许多地方需要判断的东西比日常生活中的复杂多了。
如果是半年前的自己来做，说不定要头疼许久。
可是，有了那一趟在夜之城的遭遇，他早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不知道如何面对复杂状况的毛头小子。
不知不觉中，因为身临险境的次数提升，他的感知能力也更加敏锐了。
站在他身后的韩校长看见他只用一个半小时就写完了试卷，叹了一口气。
等到他看见了试卷自动解析批改后的成绩，又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李维的表现太差，相反，是他的表现实在太好了。
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全程心率没有超过180，甚至在准确率上达到了惊人的98%。
这样的成绩太过惊艳，让他为自己的学生曹玲玲叹息起来。
要是知道，玲玲为了研究出那套心理测量学的研究方法，可是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
而他给出的这张试卷背后，是一个三十人异能者团队工作了三个月才得到的数据。
所谓天赋，就是这样的东西，有天赋的人漫步天空，而凡庸者只能在地上匍匐着学会行走。
“这是四楼实验室的钥匙和权限卡，以后你就在这工作吧，不用去下面了。”
韩校长心中惊讶，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了李维相对应的待遇。
这个学生的表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更加让他震惊，甚至开始怀实验室里是不是来过间谍。
“用药物抑制是不对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尝试过用药物抑制？”
他激动地扼住李维手腕，瞪圆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