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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真够寒碜的(1 / 1)

炎黄历609年4月,北焱与小太子将战线推到了玉浮国的京都城郊。

北焱在一次带队出营侦查时,被玉浮国军队伏击重伤,幸部下及时将消息带到了小太子耳中,小太子亲自带人前往,才算将北焱的命救回。

这一次,小太子不顾北焱的反对,连夜派人将北焱遣送回了辰商国。

小太子本以为这次定是一鼓作气拿下玉浮国,不想,位于辰商国西北、玉浮国东北的西陵国的太后,竟是玉浮国皇后的亲姑姑。

眼见玉浮国不保,西陵太后即刻派人相助玉浮国,且同时暗中派人前往辰商国为乱。

炎黄历609年9月,在西陵国派出的一次刺杀中,辰商国皇帝身受重伤,不得不将皇位传给北焱,自己到后方去做太上皇。

本就因在生下北焱和三皇子后月内被刺客惊吓,事后身体一直欠佳的皇后殿下,也因中毒,从此搬住到藏书阁内,后少再见人。

炎黄历611年11月,小太子终于带着自己在这些年里建立起来的亲卫军“贪狼军”完全攻下了有西陵国为其相助的玉浮国。

可令小太子懊恼的是,玉浮国的三位皇子公主却不知所踪。

边疆战事高捷,小太子却不曾想到,早在月余前,在他无暇顾及的地方,西陵国故技重施,再次派刺客前往辰商国皇宫。

这一次,禁军未让西陵国刺客得逞分毫,可怀胎已近九月的新后却是受了惊吓难产而死,但同样受到惊吓的贵妃却是顺利的生下了北焱的第六子。

那几日,辰商国国都嘉平城内丧歌千重,百里白装。

年轻的帝王平生第一次极尽奢华,只为了安葬自己心爱的女子。

班师回朝那日,看着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辰商国,小太子在得知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后,立即和北焱请命前去攻打西陵国。

“穆封,”北焱僵硬的转过身,一双眼不知何时起竟变得那般浑浊,“算了……”

闻言,小太子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这么多年来,面前这个本应意气风发的男人,貌似从未喊过他的名字,也本不该露出这种神情。

“算了吧。”

北焱踱步至室外,凭栏望向远方,“我现在甚至已不再是太子,更不能像曾经那般任性了。”

“以前,我只需要守护好灿灿和边疆,可如今,我的背后是整个辰商国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啊!”

不知何时,天空竟下起了雪。

南穆封站在北焱的身后,静静地望着那道仿佛一夜间便苍老了的身影,紧紧地攥起双拳。

雪下的极轻。

闭上眼,好似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耳中万籁俱寂,鼻翼间不识气息,整个人犹如置身于万物之外。

雪又下得极重。

仿若千千万万的鸿鸟一同在半空抖落羽毛,遮蔽了大地上万千生灵的眼,压的人一颗心沉闷着喘不过气来。

“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你还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娃娃,如今竟也长成一位翩翩少年郎了。”

深吸口气,南穆封走上前,站到了北焱身边,“啰嗦。”

“呵……如今,整个辰商国,也就只有你还敢这样和我讲话。不过,还是你说话听着让人舒心。”

炎黄历611年12月,年仅十岁的南穆封被辰商国新帝北焱正式封为从一品兵马副元帅,掌半块虎符,并升爵位辅国将军,位从四品。

据知情人透露,南穆封在庆功宴上领旨谢恩之时,曾有十数人出席顶撞新帝,却是嫌新帝给南穆封的爵位低了。

新帝听闻一众人的胡言乱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

此事一出,辰商国上至九十岁老太下至九个月婴孩,皆知晓一事——新帝待辅国将军是极好的。

市井间一些不知南穆封身份来历的小民,甚至还有言说南穆封是北焱私生子的。

时至炎黄历614年4月,吞并了锁云国与玉浮国后的辰商国已然成为如今五国之首——无论是国土、人口亦或是财力、兵力。

这几年光景里,熊孩子南穆封带领着他的贪狼军险些踏平了西北的西陵国,并逼迫西陵国先帝签下了协约——西陵国从此永远向辰商国称臣。直到三个月前,西陵国老皇帝驾鹤西去,西陵国新君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撕毁了同辰商国的契约,单方面对外宣布西陵国毁约。

但由于南穆封逼迫前西陵国签订契约余事也算为北焱解了心头之恨,北焱甚是高兴,直接将南穆封升爵正三品郡伯,并赐封“宸”。

文武大臣对此并无异议,反而有人在私下闲谈为何皇上没有直接封王。

炎黄历614年6月,西陵国新君为了报复,老生再谈,再派刺客潜入辰商国皇宫行刺。

此行刺杀,西陵国三十余名刺客全军覆没,可年仅八岁的小公主却为了救前去保护六皇子的南穆封,中了西陵国特为北焱准备的剧毒,险些一命呜呼。

听从太医的建议,北焱强忍痛苦,派人将小女儿送到了远在大荒的毒医手中。

那一日,年轻的帝王策马十数里,护送惶惶不知事的小公主离京。

最后,到底是被姐夫和弟弟拖了回来。

从那日过后,北焱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暴躁易怒,脾性变得极差,更是没了半点耐心。稍有不顺,就要对身边所有人大发雷霆,令辰商国皇城内及朝堂上下皆过得战战兢兢,就连北焱的一行亲卫和亲人好友,也无法缓和北焱的情绪,除了深居藏书阁的太后殿下。

世人都说,这是上天夺走了北焱在这人世间所有的挚爱牵挂,致使北焱心死神枯,再无当年半点风采。

他本是这世间最耀眼的那轮明月,可宇宙间的漫漫尘埃,遮蔽了属于他的那颗烈阳……

时炎黄历619年4月,正值立夏。

“太上皇陛下如今共得三子。长公主殿下降生前,乃是辰商有史以来鲜少的大旱,旱灾持续三年之久,致辰商国举国上下人心惶惶食不果腹,在那场灾难中饿死的灾民至少十万。”

天气正好。

天上没有一丝云,碧蓝清净,偶有几只体型极小的鸟儿欢叫着划过天空,一转眼已落到了路边的树上。

路边常能见到成簇成行的竹本类植被,多的连成一片,形成一副天然的屏障。

阳光最为毒烈的时候,总能见到一群垂髫小儿拎着玩具坐在竹荫下,或是几个劳作、赶路的人在此歇脚。

这里是琼珠城,是一座位于原玉浮国国都天佑城西郊的一座小城。

小城的规模实在很小,整个琼珠城内也不过才千余名民众。

可小城虽小,该有的不该有的,却不见得比辰商国的帝都少。

“……旱灾导致蝗灾,蝗灾又加重旱灾,如此恶性循环,亦使得一场毫无预兆的瘟疫突发肆虐!死于瘟疫中的百姓数目甚至超过了饿死的灾民。荒民最后尽数涌向京都,可国库内的余粮根本不够前来讨命的民众分食。”

陶千雪躲在一片比较茂密的竹子背后,听着不远处那间茶肆内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扯着自己身上搭着的那块勉强可以蔽体的破布,满脸都是嫌弃。

那个葛楠实在是够不靠谱的!

这具身体明明都已经十六岁多了,长得却干干巴巴,瘦的和竹竿一样,明显的营养不良。

那个葛楠让我穿过来,给我找的这具身体却连一身正常能穿的衣服都没有,明显就是个乞丐嘛!

没钱、没权、没颜、没人脉、没背景、没身份、没能力还没给我点哪怕一丁点的金手指,这让我怎么帮助那个什么气运之子啊?

再者说,我连气运之子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帮助他?难不成靠路边儿算命的帮我算?

一想到自己在完全离开位面神界前听到的那句“相信自己的直觉”,陶千雪就觉得后背发冷。

“幸而在灾民暴动之时,长公主殿下忽而降生!时天降甘霖,三日未绝,便是如同死神般盘旋在辰商国上空的瘟疫,也奇迹般的消退。那一年,辰商国京城起方圆百里五谷丰登。此后,辰商国十年之久,再无旱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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