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尚早,偏院的门就被缓缓推开。
刘易之见客尽凡早早归来以为他是无奈落败,但当他得知是大胜而归,不禁哈哈大笑道:“客尽凡,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奴幸不辱命。”
“这长刀既是你赢来的,那就由你自己处置吧。”
“多谢主人。”
“既然那徐正初的条件已经满足,今晚你便再去和他谈谈。”
“明白。”
刘易之又是关照了几句,给了客尽凡几枚疗伤丹药,让他好好疗伤。
直至,夜已深。
过道中又一次亮起幽蓝色的火光,老秦还是一样的笑脸,带着一些玩味。
客尽凡踏进客房,徐正初指尖绕转着茶杯盖,正坐主位。
“客尽凡,不得不说,你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不急不急,合作之事当然要谈。不过我徐正初有一个习惯,我更喜欢和知根知底的人合作。”
房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徐正初将茶杯端到胸前,杯盖轻划杯沿,发出了房间唯一的声音。
客尽凡伫立在正中央,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袖与白发。
在徐正初的注视下,客尽凡轻摇了摇头。
“客尽凡,你知道吗?你脸上这个面具我很不喜欢,让人看不清你脸上的表情。”徐正初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威严。
“世上太多真真假假,表情自然也能做假。有些时候戴着面具,反倒是让人看得最清楚,您说是不是,徐大人?”
徐正初笑了笑,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转移了话题。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能在这次剑奴比试夺得魁首,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
“徐大人若是给的更多,我们自然也是能做得更好。”
“既然如此,你们想要什么?”
“徐大人大可放心,我们不会让云字一脉太过为难,我们要的,只是想预支一部分你们手上原本就属于易字一脉的资产。”
“预支?你们是觉得以后能凭自己的实力全部拿回去?”
“天下争端不就是为了个‘利’吗,有了更大的利益,又何必去在意那些蝇头小利?”
“好,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另外,我们还需要你们能尽可能拖延家族任务的下发期限,并且提前告诉我们每次家族任务的内容。”
“给你们喘息的时间我们可以留出来,但家族任务具体内容都是由润字一脉主管,我们可没办法提前知道内容。”
徐正初说完,扔给了他一个乾坤袋,其中丹药、符箓、灵材种类已然算是齐全,对于现在的易字一脉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大的横财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庭院内的枝干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天气本多云,月光仍是晴。
客尽凡收好乾坤袋,踏着月光离开了庭院。
过了半晌,徐正初喝下一口冷茶,长叹一口气,沉思许久。
老秦提着灯笼等候多时,两人默契地换了个方向,向着老秦的破旧小院走去……
坐在石凳上的老秦呵呵笑道:“黑发变青丝,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
“成功总是要有代价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用了多少寿元?”
“修炼用了二十五年,比试的时候用了几个月。”
“看来你时日越来越少了。”
“钱财最大的用处便是去花,我想寿元亦是如此。”
“那现在,你来找我又要做什么?”
“不是你带我来这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我如今的处境,想必老秦你也知道,我最缺的是什么。”
“你想要丹药灵材我可以给你,不过既然你有所求,我这也有一行需要用人,你来我往的,合作才能长久不是。”
老秦说完,推给了客尽凡一身衣袍和一个青铜令牌,令牌上面刻有一个“封”字。
那是大封王朝的“封”。
客尽凡刚一接过,便从令牌传来一道神通向他脑海中。
片刻过后,客尽凡已经完全领悟。此乃老秦给他准备的小神通,可以暂时略微改变他的面具模样。
老秦见他已经明了,说道:“反正修士里面有的就喜欢装神秘,换个面具,再换个嗓音,没人分得清谁是谁。”
客尽凡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老秦站了起来:“再过两个月,等入了冬再说,注意点棋子什么时候亮。”
不等客尽凡多问,老秦就将一颗黑棋丢给他,又提着灯笼将客尽凡送了回去。
同在深夜,
三长老刘润君的庭院门前,贾成铭还未凑近大门,便已生出两道无名清风将大门徐徐吹开。
贾成铭手捧玉简,从院门到房门,全程都微屈着身子。
见房门迟迟未开,贾成铭也没吭声,就跪在房门前,将头垂向地面,那几卷玉简则是被他端的比整个身子都高。
深秋的夜晚,寒风不断。
贾成铭浑身微微颤抖,牙齿打战,但他不敢有半分大动作,如同一座雕塑立于门前。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缓缓敞开,贾成铭才敢直起身子,将头垂下走进房内。
房内的空间很大,左右两边的座位空无一人,刘润君坐在中央主位,让贾成铭时刻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说吧。”
贾成铭手中的玉简飞向刘润君,他声音微微颤抖地补充道:“今日的剑奴比试,魁首被刘易之的剑奴夺得……”
刘润君也并没有意料到有这般结果,说道:“什么?”
他将那几卷玉简快速浏览完后,声音中埋藏着一股不满:“一个小小的剑奴比试,倒是让他出尽了风头哈?”
“长老,这刘易之的剑奴名为客尽凡,如今修为是炼气初期,我观此子战斗经验不俗,且意志力远超同龄之辈,假以时日,只怕是会愈加棘手。”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你亲自帮刘易之挑出来的吧。”
听到刘润君威严的声音,贾成铭后背顿生一层冷汗,顺势跪了下去,惶恐地说道:“奴才……奴才眼拙,请长老恕罪,请长老恕罪!”
刘润君却没有立刻大发怒火,他说道:“起来吧,这次先不治你的错,这剑奴比试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场合,不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再另外说了吧。”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这次事情若是再办不好,后果你也知道吧。”
“奴才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