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王川拜见世子，给世子请安。”王川额头贴地，真心实意的叩首问安。
“起来吧，妻小都安顿好了？”
“回世子的话，都已安排妥当。世子大恩，属下铭记五内。”
确实是大恩。昨日富同年请来城中最好的大夫替唐娇已经诊治过了。病不重只是内耗过甚。再苦熬下去就只有油尽灯枯而亡。倘若往后再不能好好静养的话，身死便不过三月半载的事。
“拿出本世子需要的东西，就是你报答本世子最好的办法。”
“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为世子效力。只是属下还差一味灵药。”
“什么灵药？”
“这个倒也没有要求，只要不是剧毒之物便可。”
“还有其他要求？”
“属下还需要进城采买许多辅药。”
“何时能成？”
“若是世子灵药方便，那么最多三日便能出海。”
“让富同年陪你去，辅药可以多买些，一次性配够。本世子不缺灵药，你只管放心大胆的配。”
“属下遵命。”
世间灵药有千万种。王川口中的灵药，自不会有红绡等人服用过的那般神效。否则姬凤玄也说不出不缺灵药的狂言。
如红绡等人曾服过的灵药，便是称为仙芝神草也不为过。
如这般仙芝神草，便是姬凤玄的黄景洞天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天地奇珍。
前番大赏过后，如今姬凤玄的手里也没了多少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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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海底时有各色光芒闪过。无人知道的是，每一次闪耀的光，可能都是一条生命消逝的颜色。
不过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永远闪耀着夺目光辉的东海龙宫。
“父王。孩儿回来请罪。”
柴傅把他扶起，“我儿莫要自责。此次是为父谋筹不当，错不在你。怪只怪那姓姬的小儿太狡诈，才让我们失了先机。”
“父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不急，我东海纵横万万里，兵将水族无数。登仙境，妖仙境的高手也从来不缺。你我父子何时需要看他人脸色。
他既如此不识抬举，想必是自认身边护卫无敌。如此为父就勉为其难的替他爹教教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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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将军，这是世子赏赐给将军的灵果，有诸多神妙。世子说，景将军一路护送劳苦功高，当重赏。”红绡手捧托盘立于景齐霄的房门前。
景齐霄抓起托盘里冒着莹莹辉光的果子，“这便是你们超凡脱俗的根源？”
红绡微点头，“世子担心龙宫智取不成，接下来便会强抢。所以让景将军服下灵果增长修为。
景将军的剑法天下第一，之前不过是差些修为所以才会力有不及。世子希望景将军之后能多杀几个妖仙扬名，便以震慑宵小。”
“世子之前答应景某的事应该没忘吧？”
红绡的脸色冷了两分，“景将军服用完灵果自可去寻世子。世子自会告诉景将军答案。”
景齐霄有些腻歪，“景某知道了。红绡姑娘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景某要闭门安心服用灵果。”
红绡却一动不动。“灵果神效，绝不能有半颗流露出去。所以红绡要看着景将军全部服下才能离开。”
景齐霄也是在王府厮混几十年的人物，这点道理也能明白。可心里还是有疙瘩，我堂堂第一剑仙居然要受你个小丫头片子的闲气。
“请将军快些。红绡不能久离世子身边。”
哼。人在屋檐下，老夫忍！
眼见灵果入腹，于是红绡告退。
当夜皓月当空，银白闪耀整片天地，就连地上的积雪，也泛着耀眼的银辉。
院子里姬凤玄正在赏舞。
红绡的舞步轻柔而飘渺，但也迅猛而浓烈。红衣仙子是她，赤色妖姬还是她。
此时她正围着姬凤玄的靠椅旋转。
只见她一时魅惑，一时迷离，一时不舍，一时又欲拒还迎。最后她将自己的头枕在姬凤玄的大腿上，仰视着他，“世子，红绡的舞好看吗？”
修长的手指轻抚红绡的眉眼，“本世子的红绡永远好看。”
红绡舒服的闭着眼，她此刻只觉得好幸福。只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过世子是大家的，任谁也休想独自拥有多余片刻。
赢果“咳咳”两声，“世子，景将军在外求见。”
他的手指轻滑红绡脸颊，“起来吧，地上凉。”
“是。”红绡这一刻对赢果的恨意比天高，比海深。
而赢果此时却还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她就喜欢看红绡生气，却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
早已回来的赵明珠在一旁嘴角勾起不屑。而白霜却满意的点头，赢果干的也合她心意。
“世子。”
“景将军请坐。”
白霜在景齐霄身后放下一张锦凳。
景齐霄一屁股坐下，“还请世子告知末将答案。”
赢果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景齐霄面前，他却看也未看一眼。只目光灼灼的盯着姬凤玄，生怕再听到令人绝望的消息。
红绡等人也很好奇，人死后真的会有下一世吗。
姬凤玄也不废话，喝了口热茶便细细道来。
“据我所知，我等所在的这片天地，只是整个天地中很小的一片。在这片天地之外，还有很多片如我们这般的小天地。”
“真的有其他天地吗？”赢果心生向往。
“其他的天地也如我们这般？”这是红绡。
“我也不知。”姬凤玄看向无尽夜空。
“世子的意思是，她，或许还在某个小天地等着我？”
“或许在，或许不在。只看她临死前是否将你放下或者遗忘。”
景齐霄抬头望向夜空深处，“景某戎马半生，而今又幸得世子恩赐神果，勉强也算到了半步武道之巅。可景某从未察觉到过天地还有边界？”
“天地宽广无垠，非我等凡俗能预测。”
“末将斗胆，既如此，世子又是从何处得知？”
姬凤玄不答。
景齐霄忽然单膝跪地，“世子神威仙姿，绝非凡俗可比。还请世子看在末将为西凉征战数十年的份上，能让末将再见她一面。只一面，景某便死也无憾。”
“我也不知她在何处。天地无数，我也并非真神仙。想要找到她，你只能靠天命气运。我也只能带你一个个的寻过去，其余再多，我也爱莫能助。”
“王妃也是如此？”
姬凤玄起身，“其他天地具体为何，我也一无所知。或有妖，或有神。就算我们去了也是生死难料。”
“景齐霄愿为世子牵马执凳，保驾护航。”
“起来吧！等东海事了后回到西凉，若再无意外后我便会启程。到时准你随行。”
“景齐霄深谢世子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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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王府承武殿
姬骅将手中秘信用烛火引燃。信中所写就是姬凤玄给景齐霄的答案，也是给他的答案。
姬骅数月未得好眠，等的就是这个答案。他心中生出大欢喜，果然，她也一定还在某处天地等着自己。
姬骅忽然有一股冲动，让他想立刻快马加鞭赶去东海。管什么妖祸？理什么百姓？什么都没有找回他的素素要紧。
不过姬骅也只是想想。儿子大了，有自己的行事规划。他真这么兴冲冲的跑过去，怕不是要被儿子打回来。
姬骅暗暗稳住心绪。不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几日。
“来人！”
“王爷。”房申随叫随到。
“传令扬州的徐千盼，世子的船即将抵达徐州码头，让她带人去迎接。”
“启禀王爷，徐千盼所在九剪门，早已奉朝廷旨意赶赴徐州。连飞羽山的吴道长，也带着徒弟去了。他们如今都在陈王府，受陈王赵权德节制。”
“吴三清不好好呆在他的飞羽山修道，跑去凑什么热闹？上回还没跑够？”
“据说是朝廷出了一件灵宝做奖赏。只要谁能砍下节龙的脑袋，灵宝就归谁。此外还有白银十万两，禁妖司指挥同知令牌一枚，也会一并赏赐下去。如今江湖涌动，许多宗门高手都已齐聚徐州。”
“呵呵，这不是给我西凉送宝吗？赵祗淮也太客气了。”
“如今天下有名有数的高手都汇聚到了徐州。王爷要不要再派些人去保护世子，以防不测？不如让白将军走一趟？”
“不用。乾万里和景齐霄都跟着他，他身边不缺高手。”
“可是世子……。”
“好了。我说不用就不用，当今天下谁也伤不了他。今日本王高兴，你去请周文海来，本王要与他共饮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