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再一次说道:“我不知道。”
他不等桃华师太说话,就又接着道:“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扮作乞丐,也不是要帮他的忙。”
桃华师太道:“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胡不归道:“我前几天见到你门下一个弟子打马狂奔,神色紧张,就顺着她来时的方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是有人追杀,就替她挡一挡。”
桃华师太没有说话。
胡不归也知道她不会说什么话,继续道:“后来我就到了这城里。”
“我到的时候是晚上,刚从墙头翻过来,就听到有人在大哭。”他忽然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在哭?”
桃华师太道:“如果和吴霜或者凶手有关系就说,没关系就不必多说。”
胡不归又笑了笑,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叫我来,只是要问杀人凶手,别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桃华师太道:“我们之间早已没什么可说的。”
胡不归的语气有些变了:“不错,你早就说了,再也不想见到我,再也不想和我说一句话,哪怕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又为何要约我在这里见面?”
“我说了,吴霜是我最好的弟子,我要知道是谁杀了她。”桃华师太的语气有些不耐。
胡不归道:“你既已说了不再见我的面,不再和我说话,那就该再也一面不见,一字不言。既然要说话,那就是说话,怎么又没什么可说?若是这件事结束,若是我说了我知道的关于这件事的一切,你是不是立刻就又要回到‘不再见一面,不再说一言’?”
桃华师太似乎有些生气,更多的还是不耐:“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说起话来,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
胡不归笑了:“我本来就是疯子。”
桃华师太道:“你到底说不说?”听她的语气,既无奈又烦躁,简直已到了顶点。
胡不归忽然沉默了。
沉默了一下,他还是说了,他好像根本不能抗拒这个人,他道:“我顺着那哭声赶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破院子,破院子里有屋子,屋子里放着个棺材,棺材盖是开着的,有个人正趴在上面哭。”
桃华师太脸色不禁变了:“那院子在什么位置?棺材里的人是谁?又是谁在哭?”
胡不归道:“院子在西城边上,棺材里的人我没看到,只听到那个趴在棺材上的人叫她‘阿霜’。”
桃华师太的拳头突然握紧。
胡不归道:“那人哭的是真悲痛,也是真的伤心欲绝,后来我又看到曲归过来,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那个趴在棺材上哭的就是巴山当代传人,棺材里的是当今恒山掌门桃华师太的得意弟子。”
他的语气中夹着些特殊的意味:“听他们说,你那个徒弟和姓顾的相恋多年,还有个孩子,只因恒山派门规森严,所以不敢让人知道。”
桃华师太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然后呢?曲归为什么把你当作了凶手的同伙?”她的语气当然也并不平静。
胡不归道:“他们的对话让我想到了昔日年轻时的旧事,心绪不稳,一不小心就弄出了点动静。”
桃华师太道:“所以曲归就追你,你当然不会让他抓到。”
胡不归道:“不错。我有心找到凶手,为吴霜和顾星河报仇,就打算先去听听曲归他们已经收集到的线索。”
“所以你就扮作了乞丐?”
胡不归道:“那个乞丐确实有问题,他本也是有人易容的,所以我就把他收拾了。”
桃华师太立刻问道:“有没有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胡不归道:“没有,他死得很干脆。”
桃华师太道:“很干脆?”
胡不归道:“嗯,很干脆。除了魔教,我还从没见过哪一派的人能死的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