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很冷。
雪花被风卷起，纷纷扬扬，锋利的如针般扎进土壤，街道上覆的厚雪还没来得及铲掉。不过程恣好像没有要铲雪的意思。
上一秒还在躺椅上逗着岁岁，下一秒突然站起来，开始在冰箱里面翻找。
岁岁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吼来表达对程恣突然中断游戏的不满。
程恣要找的东西貌似被压在冰箱的最底下了，屋子里有暖气，他被热的满头大汗。直接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衣。
“找到了。”程恣欣喜地叫了一声，把坐在前台的夏商吓了一跳。
“你找到什么了？”夏商平复下心情问道。
“白凉粉，做冰粉用的。”程恣把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一小袋蓝紫色的干花。
“你怎么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平时买东西也是的，啥都买啊。”夏商嘴上说着，但身体很听话的拿了两把椅子过来：“不过我说，大冬天的这么冷，你吃什么冰粉啊。”
程恣看看门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每次夏天买的冰粉根本不冰，冬天往雪地里一放，那才是真正的冰粉。”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不觉得看着大雪吃冰的东西很有意境美吗？”
夏商不敢苟同，先不说意境，他只知道明天他和程恣绝对要拉肚子。
但他还是由着程恣来了，并且答应打下手。
“你去烧水。”程恣往那边一指。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夏商照办了，水烧好了，程恣过来撒了一把干花到锅里搅了搅，锅里的水迅速变蓝了。看着夏商吃惊的表情，程恣笑道：“蝶豆花，没毒的，就是染个色好看。”
颜色均匀后，程恣又往里倒了些白凉粉搅匀：“好了，把它端到外面雪地里吧，雪差不多停了。”
夏商看着一锅蓝色的水，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坏点子。它和程恣一人端着一半锅把它放到门口的雪地里。然后一只手浅浅挑起些水，趁程恣没注意手一挥把水撒到他的白衬衣上。
程恣愣住了，低头扯了一下衣服，笑了。
蓝色的水点斑驳的撒在程恣的胸口，像几只蓝蝴蝶栖在上面，正要振翅而飞。
夏商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合适：“对不起哈，要不我帮你洗洗。”
“不用。”程恣伸手打断了他。挺好看的，适合用来收藏。
夏商对他的回答大为震惊，但没说什么。它由心底里佩服程恣这种能把不好的事全部化为美好事物的能力。
冰粉差不多冻好了，程恣把它切成小块，盛了两碗，一碗端给夏商。
夏商用勺子戳了戳冰粉：“这不是果冻吗？怎么就成冰粉了？”
程恣笑笑：“第一次做不太会，凑合吃吧。”说完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立刻被冰的变了脸色。
夏商无语：“这就是你说的意境。”
程恣含着果冻含糊的说：“还是很美的，慢慢吃就有了。”
他才不好意思说慢慢吃是因为太冰了。
夏商躺在小店的躺椅上，抬头看了看程恣。
程恣今天穿的也是那件住了蓝蝴蝶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