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程恣扔给夏商一个柿子，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好夏商身手比较敏捷，一个下蹲接住了柿子。程恣扔的劲还挺大的，柿子砸到夏商手上的时候都被砸瘪了。
夏商啃了一口柿子。这个时候的柿子熟的有点过了，吃起来软趴趴的。
两人倚在河边的栏杆上，感受着微微拂过脸颊的晚风。今晚的月色很皎洁，河面反射着粼粼月光，令人心旷神怡。
“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人挺神秘的。突如其来的变我的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是我好像对你一点也不了解，除了你的名字之外我好像对你一无所知。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当然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程恣突然说。
夏商愣住了。程恣好像确实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条件接纳他，接纳他的一切。他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给程恣增添了什么负担，或是程恣凭什么接纳他这一个陌生人。
他用手指节一下一下叩着金属栏杆，淡淡道：“我现在没有家。之前那个家嘛…父亲赌钱，家暴。我来我一气之下走了，母亲也走了。家散了。”
程恣扭头看着河面，思索了几分道：“没事，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为什么？”夏商接的很快。
“什么？”程恣不解道。
“你不可能无条件的对我好。说吧，是图我的钱还是图我的色？图钱，我没有。图色，我没你好看。所以我就搞不懂了。”
程恣“噗嗤”一声笑了：“我为什么非得图点什么才能对你好啊。你很好，带给了我快乐，所以我对你好。有问题吗。”
“不。你说的不对。我一点都不好。”夏商反驳道。
程恣换了个姿势，仰着倚在栏杆上，让风从背后吹来，带起程恣的发梢在空中轻轻摇晃。
“人无完人嘛，至少你对我来说是好的。”程恣停顿了一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那个小孩朋友吗，想听我给你细讲吗？”
夏商点点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才五年级，当时的我一度生活在无边的黑暗里，我想了结自己的生命。”看着夏商吃惊的表情。程恣轻轻拍了拍夏商的肩：“别担心，现在不会了。”
夏商也换了个和程恣一样的姿势，叹了口气说：“没事就好。要活着啊，活着就有希望。”
程恣说：“那时我站在桥边，看着底下翻涌的河水，忍不住想往下跳。那个小孩路过，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一幕幕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夏商脑海里一闪一闪，因为时间久远而破碎残缺，没法完全恢复。但他想起来了：桥边、大哥哥、活着。
一切都清晰了。那天程恣说自己的朋友是一个救了他灵魂的小孩，原来说的就是他。
一面之缘，却被他当成了朋友。一念之差，他救了现在的朋友。
夏商开始忍不住的傻笑，后来逐渐变成了大笑。这世上有些缘分还是很奇妙的，兜兜转转就是一个圈。他高兴，原来程恣早已把他当成朋友。他也自豪，他救了程恣。
夏商没想过自己这样的人也能为别人带去力量。现在他可以肯定了：
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