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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洞中逢秘客,影下叙过往(1 / 1)

清晨,温柔的阳光透过翠绿的叶子,洒在柳晓霁清秀的脸庞上。阳光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她脸上跳舞,还不时逗弄她的鼻尖,弄得晓霁痒痒的。她倏地醒来,打了个喷嚏,揉揉疲乏的眼睛,坐起来打量四周环境。柳晓霁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林间空地,而又忽然想起昨日的经历来。她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只觉全身肌肉酸痛,手指也有些麻木:那便是昨天辛苦赶路的后遗症了。

约么清晨五六点,其他少年们还都沉浸在梦乡中。扫了几眼,柳晓霁惊奇地发现昨天早晨有百十来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六十人了。“那些人哪里去了呢?不会是因落队被遗留在山腰上了吧?”柳晓霁心中有些惊恐和担忧,她很难想象自己如果掉队后果会是怎样。

“他们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虽然毫不相识,但是晓霁还是为掉队的少年们担心。她决定四处看看有没有落后少年的踪迹。“这也太危险了吧!怎么能丢下人不管呢!!”柳晓霁边走边忿忿地想。

心神游离中,也不知绕过了几个弯,柳晓霁忽然被一种气息吸引住了,她抬头,眼前一亮,一堵高墙耸立眼前。墙面凹凸不平,布满着遒劲的藤蔓,狭小缝隙中长满了青苔。她吃惊地向上望去,却见墙的顶端分生出粗壮的枝干,生长着茂盛浓密的叶子,高墙竟是一颗参天的大树。

“如此高大的树真是罕见啊!”柳晓霁不禁惊叹地喃喃道,“它起码也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她嗅着树叶的清香,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沉静,压制住了她心中的杂念。那股沉静就像奔涌的河水,源源不止而又清凉温和,它流遍柳晓霁全身,用柔和的手指抚摸每一片酸痛的肌肉和组织,让晓霁顿感舒畅。她深吸一口气,沉醉在这片刻的惬意中。

一阵沙沙声摸索进了晓霁耳中,使她回过神来。不远处好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那青葱的绿中。

那不会是掉队的少年吧!柳晓霁一阵惊喜,赶忙循声跟了过去。

长满青草绿苔的土地上零散地掉落着一些石块,看样子是一座雕花石台的碎块,棱角处比较光滑,显然是曾经被很多人摩挲过的。石块大多半没在土里,花纹已经难以辨认,应该是很久没被用过了。奔跑时,晓霁还差点被突出的石棱绊了一跤。

她绕树跑了一阵,头发因横生的树枝挑拨而稍显凌乱,忽然一个不小的洞口映入眼帘。洞口最低点及膝,最高点比晓霁高出十几厘米。那是一个树洞,直抵大树中心,内部隐隐约约散发出阵阵温热的水汽。晓霁在洞口站了一会儿,被这树的庞大震撼到了。

她试探地问道:“您好,有人吗?”

“……”

她小心翼翼地向洞里迈了一步,踩到了洞内疏松的腐殖质。木香扑面而来,还混杂着淡淡的水汽,平静的气息愈发强烈了。

向洞深处走,柳晓霁凭借微弱的晨光探查洞内情况。树洞好像是人为凿出来的,有些地方的木头表面嵌着刻痕,只是因长满了苔藓而很难辨认。柳晓霁眼尖,却也只瞧出了一点痕迹。

仿佛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晓霁心头一震,急忙问道:“有人吗?”

“……”

那人似乎屏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喘。

视线不知为何渐渐明亮了起来。柳晓霁面前树洞的一角出现了一个人影,瘦瘦的、小小的,比晓霁矮上一头,显然不是同行的少年。“是个小孩吧。”柳晓霁心中暗想。她深吸一口气,试探道:“那个…你是谁呀?”

那人原本紧贴墙壁的身躯放松了一些,警惕地打量着柳晓霁,故作镇静地寒暄道:“乌衣社的吴社长近来身体可好啊?”

他声音稚嫩,却少了些儿童的天真,反而多了些成熟:他似乎少年老成。

柳晓霁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什么乌衣社的吴社长?”那人松了口气,缓缓坐下,低下头说道:“不是乌衣社的就好,吓死我了……”

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试探人了,晓霁惊奇地想。真没想到,来到这里才一天多竟然碰上了这么多离奇的事,这里的小孩心机都那么深吗?

“所以…你是谁呀?”

“那么你是翠院的人吧。”

“呃……这我也不知道啊。”柳晓霁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的名字?”

“柳晓霁。”

“嗯,挺美的名字。”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呀?”柳晓霁突然问道,她觉得这个男孩令人疑惑。

他抬起头,晶亮乌黑的眼瞳真诚地与她对视。

“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凝视片刻说。

他低下头。

“唉…我已经好久没有向人吐露心声了。”那人摇摇头,凄惨道。

“别跟任何人提这事。”

树洞内一片寂静,偶尔有鸟鸣打破沉寂。晓霁似乎忘了时间,忘了接下来的旅途。

“还是从头说起吧。”那人整整衣服,娓娓道来。

“我没见过我父亲,我出生起就由母亲一手扶养。”

晓霁心头掠过一阵怜悯。

“…我不知道我的身世……”

前几句便打消了柳晓霁询问其身世的念头。

“一天,母亲带着我逃跑,一些人追了上来,母亲将我藏了起来。”他声音低沉,似乎这些往事对他打击深重。他抬起头。“那些人衣襟上插着黑色的羽毛。”

“那些襟上插着黑色羽毛的人就是乌衣社的吧。”

“嗯。”

“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讲了,总之……我再也没有见到我的母亲…”

树洞中光线阴暗,柳晓霁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悲凉的语调却使晓霁浑身发凉。她难以想象少年幼时经历是怎样一番劫难。

“……我那时应该六岁吧。”他继续道,“从那以后我便开启了流浪生活。现在才十岁而已…”他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地一笑,继续道:“母亲与我逃难时告诉我要进入翠院,并找到一个值得相信的强者,这样才能保住这条小命。”他叹气,指了指自己。

柳晓霁不知该说什么,她情商不是很高,只能愣愣地说:“哦……那希望你能遇见一个好人,好好活下去。”

少年缄默片刻。“你应该是强者吧,你的定心力很强,不然怎能抗拒那老家伙如此强的移心术?唉…毕竟,林先生能看上的人都不是白给的。你是不是昨天一早醒来就被那个被称为林先生的高老头领着上山……”他将柳晓霁上山的全过程说了出来。

看着晓霁惊愕又疑惑的表情,他腼腆地一笑,补充道:“那个……我一直跟踪你们来着……”

“如果你一直跟着我们,那我怎么不知道?”

“奔波四年,功法没学到,逃难藏匿的本事总该锻炼出来吧。”他自嘲地干笑两声。“再说了,你们那时都累成那样了,连人数减少都没注意到,怎么还能发现我呢?”

“时间不早了吧,你也该上路了。”他看看洞外一线阳光道。

“你不是要去翠院吗?要不跟我们同去?”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带给你麻烦,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找办法进去。”那人耸了耸肩说。

“就凭我这对你莫大的信任,你也得帮我个忙吧。”他有点狡猾地一笑。“我到翠院后,能帮我美言美言,让我留在那里吗?您的大恩大德小人将感激不尽。”

“我尽力吧。”晓霁觉得帮帮这个身世可怜的少年也无可厚非,便答应下了他的请求。见他不想同去,也不好意思多问,迈开腿向洞外走去。她在洞口又问了一句:“既然都认识了,告诉我你怎么称呼呗。”

“叫我竹子就好了!”清亮的嗓音渐渐消失在洞内。

“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小家伙。唉,他也挺可怜的。”晓霁想。

树洞内,叫“竹子”的少年内心荡起一阵波澜。他没想到自己的回忆甚至名字的泄露都会引发如此强烈的情绪激荡。

他还记得那日母亲慌乱的神情,那在寒风中乱飘的长发和紧紧攥住他瘦小手腕的手掌;他还记得他与母亲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与那地窖暗格打开时的吱呀声;他还记得详细描绘着去往翠院的地图的古朴卷轴在他占满冷汗的手中的感觉,和嘴唇在牙齿的紧张的咬啮下的隐隐作痛;而最令他心痛的还是那苦苦的哀求和一声冷酷无情的笑——那笑声似乎是从高山冰层里掘出来的一样,冰冷又使人汗毛倒竖。想着想着,心头一阵酸楚,眼眶渐渐湿润了。

“竹子……”他口中反复嚼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微甜中夹杂着苦涩,还隐隐有些熟悉的温馨,如一坛陈年老酒刚刚打开时的醇香。

他站起来,走到树洞口,清凉的泥土与他赤裸的脚底接触,软软的,很舒服。

他深吸一口充满清新叶香的空气,闭上眼,试图使内心空虚,使烦躁紊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须臾,他睁眼,乌黑的眸子里精芒闪过,转瞬,却又好似弥漫了薄雾,迷蒙下来。他脸颊有些发烫,于是用冰凉的手指搓了搓脸。

这感觉有点陌生,他却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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