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都阳道长斩他心中大魔......”
张清往身后看去,小径中走过来一个年轻道人,嘴角胡须浓密,凭添些老气。
他边走边道,“这等日日所见,也能让你惊讶...想必,你是新来的吧?”
张清拱手,“见过道长,在下张清,确是昨日刚至。”
道人走到张清身旁,抬头向云雾深处看去,一头兽首鸟身的赤红大鸟在天中翻滚,嘶叫不停,周身赤气喷涌,铺天盖地状若云霞。
“我名叫刘瞋,在此地修行七年,每日醒来都能听见此魔啼叫,而后此魔再被都阳道长斩去。”
道人语气寡淡,似是早就见怪不怪。
张清看向云雾,那怪鸟翻滚片刻就不动了,连同赤霞也一并消散干净,云雾渐渐合拢,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刘道长,这大魔又是何物?”,张清问道。
刘瞋看向张清,目光停留在他脑门上,也不回答。
张清不解,就要摸向脑门,刘瞋却突然伸出手阻止,他道,“你不去想它,它就是假的,你若总想它,它就要出来害你。”
张清微微瞪大眼睛,忽然感觉脑门上有东西在蠕动,他大惊,“难不成它跑我脑门上来了?”
刘瞋默然。
“只因我看了它几眼?”,张清错愕。
“那为何你...”张清说到一半止住了,他想了想,刘瞋算是修行七年之久的老道了,何况日日所见,当然有所防备,于是改口道,
“道长,敢问几日能好?”
刘瞋却是哈哈一笑,语气耐人寻味,“几日能好?”
“只要你一日呆在山上...你就一日也好不了。”
张清闻言,立刻道,“我这就下山去!”
刘瞋摇头晃脑,“也好不了。”
张清怔住,“道长,莫不是耍与小子...”
刘瞋也不着急,开口道,“张居士,你可知什么是真道缘法?”
张清自然是不知道,但刘瞋冒出这话,必然是要引出下文,应是与大魔有关系,于是开口道,“我自是不知,还请道长相告!”
“我辈修行,讲究缘法,缘法不足,则真道无缘。”
刘瞋又看向张清脑门,“常人见着大魔,会病疾缠身,若心胸宽广,只需不思不想不见,数日即好。”
“而身具真缘之人,既见大魔,则大魔生根,即便不去念它,它也日益壮大,直到时机成熟,就会出来把人吞噬,取而代之。”
刘瞋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目露追忆之色,“我本有一同胎兄弟,皆身居真缘,共入莲花观,可他心气狭小,七年前见此魔,修行无果,恐被此魔吞噬了去...”
这时,刘瞋转过头,又往云雾中看去,“他日你若见到与我一摸一样不留胡须之人,定要小心了。”
“我亦不知其是人是魔。”
说罢,刘瞋绕过张清,前入雾中走远,“你且取观中《太虚唤灵经》修行去罢,此经可解大魔缠身...”
张清看他走远,消失不见,心中却是沉静,已经有了计较,“也好,待我料完琐事,今日便取经书一观。”
此刻,一阵寒风裹来,浓雾被吹散开,前方向下露出几株华盖也似的松柏,交拱成一道门户,张清踏步,迈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