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
木屑四散炸开!
厚重的大门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裸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黄铜金属板。
李元桑脸色一黑。
身后的张全年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抵住巨门,往里用力一顶。
咔咔——
两旁的门栓当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只听见数声断裂声传出,整座巨门便向里倒去。
随着一阵烟尘散开,李元桑身形一闪,再次现身,已经出现在了院落中央,周围还躺着几个耳鼻溢血,昏死过去的壮汉。
方才的巨大响声应该已经惊到了此地的主人。
李元桑也不继续前进,只是用眼神示意张黄二人在他身后待命。
没过几个呼吸,随着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数十名披甲卫士已经团团围住了他们三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寸头方脸,身披黑金大氅,穿着山纹金丝玄甲,脚踏一双鳞纹龙首靴,看上去极为威风的男人。
李元桑认得他,之前从金轶蛟的记忆里得到了关于他的信息。
他是金轶蛟的七侄子,兄弟之间排行第七,本名金连,人称金七太爷。
至于武道造诣嘛……
真芽——癸脉昭阳。
只差一步就能越过周天之变,让血脉能继承力量。
虽然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地步,但论起来却还要弱于李元桑身后的张黄二人一个境界。
只相当于李元桑在地牢里所处第四层囚犯的平均水平。
……
一滴冷汗顺着金连的额头滑落,让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躯,在他的气感里,眼前这来找茬的三人中,每一个都散发着不下于他太爷爷的真气辐射。
也正是他所渴望成为的——周天武者。
在这咫尺可近的威胁下,金连体内的十条天干气脉都在微微收缩,防备着可能的袭击。
为首这人身上的衣服好像有些眼熟,金连脑中忽然闪过了这一念头。
这时,李元桑开口了:
“我们并非带着恶意前来,很抱歉损坏了贵府的大门,但这并非我的本意,为了略表歉意,我不会再对你们任何人出手。”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和我们来谈一谈吧?”
李元桑摊开双手说道,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也在向其展示着自己的强势。
即使再多的人,也毫无意义。
闻言,金连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正面发生冲突,于是他挥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周围的甲士撤下,回去通报。
自己则是朝着李元桑三人拱了拱手,继而才开口道:
“既然三位贵客远道而来,登门造访,我既作为主家,又岂有不招待之理?”
“且随我入内府为诸位接风洗尘,请。”
说罢,选择性无视了地上的两扇门,金连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向着宅邸深处走去。
不管这三人来自哪里,带着什么目的,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且接下便是,等之后再向统治此地的极乐教一一汇报,定要给他们一个好看。
念及此处,金连迅速控制毛孔吸回汗液,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在他身后,李元桑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这四周的景色,与他想象中的古代园林景色可大不相同。
他们正走在一条以黄铜为主干,由各色玻璃拼接装饰的栈道之上,透过玻璃能看到底下挖空修成的水道,时不时有成群的锦鲤之类的观赏鱼类从下方游过。
水道底层还镶嵌着一排排的照明灯管,灯光穿过玻璃打在栈道之上,一时间整条栈道上都充斥着晃动的五彩荧光。
等会……照明灯?
李元桑再次看去,才发现那些照明灯管一样的光源也有着细微的活动,那竟然也是一种鱼类。
连古阴也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日珥鳗,这可是相当珍稀的鱼类,每一条都千金难求,区区一个地方豪强,居然能拿来当照明用]
‘什么鳗?’
[日珥鳗,一种只生活在火山区域的耐高温鱼类,体表有一层可以吸收热量放射强光的鳞片,但因为伏明门需要其鳞片炼药,已经快绝种了]
‘原来是这个鳗,我还以为是那个’
正当李元桑走神和古阴闲聊的时候……
萧家,一间书房中。
萧叶凡脸色阴沉地撕碎了手中的信纸,眼中隐隐有一抹杀意闪过。
没有去管信中的内容,来自前世的记忆仿佛历历在目。
“柳如烟……你竟敢如此待我!”
上一世,他堂堂萧家当代嫡长子,贵为周天武者唯一子嗣,出生便身负真气,天生钢骨,不满二十岁就开辟了第一条天干气脉,踏入真芽期。
却在他二十五岁成人礼的那日,对只是商贾之女的柳如烟一见钟情。甚至荒废武道,一心扑在了如何讨柳如烟欢心上。
可她呢?居然用他萧叶凡送给她的珍贵资源,去养一个叫唐山的小白脸。
之后他反被那唐山打上门来,虽然在之后唐山也因此被家中长辈追杀,但他也在家中失尽了尊严,地位一落千丈。
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在那之后便重拾了已荒废十几年的武功,发愤图强怀着满腔的怒火开始苦练武功。
然并卯,荒废的岁月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回转,再加上唐山那小野种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练武生涯大小机缘不断。
只用了二十年,就重新杀回了萧家,一击唐家霸王枪便将他的父亲萧霸天活活钉死,连他也被唐山随手一枪取了性命。
临时前只听见了一句‘已有取死之道’的嘲讽。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萧叶凡一把把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掀飞,浑身青筋暴起,体内的真气都隐隐要从阏逢气脉中喷发而出。
“报——”
这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传报声,是他的狗腿子,具体叫什么,萧叶凡也懒得记。
“滚进来!”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萧叶凡重新稳定情绪,调理真气。
只见一名青衣壮汉推门进屋,恭敬的报道:
“少爷,是柳小姐请见……”
还不等传信的把话说完,萧叶凡直接打断了他的汇报,把牙咬的咯吱作响,恶狠狠道:
“好!好啊!这婊子来的正是时候!把她给我——押到我面前来!”
“遵少爷命。”
领了旨意,壮汉退去。
……
一条阴冷潮湿的小巷里,两条赤裸裸的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胸腹间还有着轻微的起伏,恐怕会被当成随地抛尸的产物。
“有没有搞错啊,杀这么多人就为了抢几套衣服?”
金轶蛟扶着生疼的后脑勺,坐起身来,龇牙咧嘴道:
“我靠真的疯子,练邪功练的。”
“死这么多人,回去还要给他们家里人发抚恤金,也不知道我那几件古董够不够折现。”
啪啪——
朝着身旁还在昏迷的俞新甩了两个巴掌,直接把他扇醒了。
“醒醒老弟。”
俞新扭了扭身体,向一旁挪开,说道:
“别扇了,我们两个都没穿衣服,我趴着对大家都好。”
“我他妈还不知道,老子让你起来去街上给老子抢身衣服回来。”
一脚踢在俞新屁股上,金轶蛟有些气急败坏。
被踢的俞新也不恼,只是眼神一亮,喜悦的问道:
“给钱吗?”
金轶蛟:“……”
“好好滴伺候,少爷有赏啊!”
“妈的,等本少爷回家,有你的赏头吃……”
话还没说完,金轶蛟就见到俞新甩着兄弟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靠好大!”
低头看了一眼胯下,金轶蛟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俞新就抱着一套皱巴巴的衣服返了回来。
接过衣服一看,金轶蛟顿时乐了,这还不是一套的。
神他妈风衣加大花棉裤,鞋还左右不对称。
也不知道刚才有谁遭了俞新的袭击。
但这不是最可乐的,因为俞新还他妈光着腚蛋子露天遛鸟。
“不是你怎么没给自己也抢一套衣服。”金轶蛟边穿衣服边随口问道。
“再打要骨折了,还有,嘚嘚嘚加钱。”
俞新抱着胳膊,在原地不停跺脚,被冻得瑟瑟发抖。
穿上衣服后,金轶蛟皱了皱眉,又把风衣扔给了俞新。
“先套上,别真冻死了,还还有,你他他妈的抢的棉裤真真真他妈丑。”
没了外套,只穿着棉裤和单薄衬衣的金轶蛟也被冻得开始打牙颤。
“跟我回去,你以以以后就给我做事。”
“好好好的少爷……”
……
金家,宴客大厅。
处处歌舞,酒水、宴食轮番上桌,案桌上的菜肴只要稍有冷掉的迹象,便会被众多舞姬们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换下,稍挪开眼就是一桌崭新冒着热气的菜肴。
一边不顾形象的咬着一条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腿,一边看着这奢华的场景,李元桑心中暗自腹诽。
‘妈的,这一次宴席要消耗掉多少人力物力’
听到了李元桑的心声,古阴道:
[倒也不算很多,毕竟在我的时代,药神宗就已经培育出了高产粮种,时过境迁,到了如今的时代,就算药神宗覆灭,那些知识也会不断传承迭代,就是不知道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你真成老掉牙的古董了?’
[这可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下方,金连和张全年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满脸通红。
“都在酒里了!”
“走一个!”
“干!”
另一边,黄郎君身边则是围了一圈舞姬,任由他上下其手。
‘妈的老色鬼’
身旁,几个老头正笑呵呵的向李元桑介绍自家孙辈。
他忙着享受这盛宴菜肴,随口回了几句,将其打发之后,李元桑才后知后觉的在心底问古阴:
‘我刚刚说什么了来着?’
[哦,你说要收他们孙子当徒弟]
‘靠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