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等在刘府里的云时灵几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贺简怎么去了这么久?”云时灵抱怨道,还一边用手抓自己的大腿,“这儿是有蚊虫吧?我们就在这儿这么一直等着?”
“从之前来看,我们确实是一直在这儿等着的。”苏浅画淡淡道。
“要不我去看看。”季初言提议道。
“别别别!”云时灵阻止道,“我们一起去吧。这破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说罢,几人便要从草堆后面钻出来。
“啊——”
几人出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刘县令带着侍卫队给包围了。
看着那刘县令大摆特摆官架子,云时灵三人也只好面面相觑。
“欸!”刘县令抬起右手重重地放在藤椅上,提高嗓门,以显示自己的威风,“堂下何人啊——?”
“嗯——嗯——,”离刘大人最近的那个侍卫提醒侧身提醒道,“大人——大人——,我们这,在自家花园呢。”
“哦~哦~”刘大人再次调整坐姿道,“嘚——!大胆毛贼!”
“~”云时灵甚至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你你!就说你呢!”刘县令指着左顾右盼的云时灵道,“大半夜的,来我家蹲着干什么?”
“哦——,”云时灵漫不经心地回复道,“不干嘛。”
“嘿——我这——!”看对方并未被自己的威严吓到,刘县令突然暴躁起来,“来人——来人——来——”几口气也没将后面的脾气撒出来,因为他瞥见了侍卫们的白眼,那是着急下班的眼神,警告自己别再找事。
“诶诶欸,你们在这里干嘛?”于是,刘县令很识相地不作了。
“我们,”云时灵看看天看看地,实在没有找出合适的理由,“~”
“等人。”苏浅画先开口道。
“等谁?”刘县令一脸疑惑道。
“~”总不能说等贺简吧?
“醉锦姑娘。”季初言道。
“醉锦小妹?!”听到认识醉锦,刘县令顿时来了精神,算是说道他心里去了,不过这引起了旁边侍卫的不满,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还不能上床睡觉。
“嗯,对。”
“你们是她什么人啊?我也在找她呢。”刘县令拉扯起衣角来,神情倒有几分乖巧。
“朋友。”云时灵斩钉截铁道。
“哇——哦——”刘县令眼里甚至有些羡慕,可能是听到他们是醉锦的朋友吧。
“那刚好,你们朋友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去找她吧。”那个侍卫指了指屋顶后方,道。
“哦,好。再见。”云时灵干净利落地回复道,便就拉着苏浅画二人要走。
“不是——喂——我——”不知道刘县令还在后面喊着什么,云时灵几人已经快速出了刘府。
三人走在街上,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吧。
“贺简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云时灵道。
“想必是去找醉锦姑娘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算了吧,找个地方歇脚。”
“好主意,明天给贺简留个信,然后我们就回去了吧。我们院要启动去猎尤了。”云时灵道。
“你们这就要去猎尤了啊?”
“对啊。据说是两年没有举办了。”
“哦哦,我也还不知道猎尤呢。”
“或许你们院会后面一些。”
“嗯。”
正当几人找到一间还亮着灯的客栈,准备进去时,就听到刘县令在身后喊着他们:
“几位大侠,请留步!留步!”
跟在刘县令身后的,依旧是那几个怨气爆棚的侍卫。
“嗯?怎么了?难道是,被他发现啦?”云时灵小声道。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不必害怕。”苏浅画道。
“大不了就是——跑。又不是打不过。”云时灵道。
等刘县令到跟前,已是满头大汗。身边侍卫拿出锦帕,粗鲁地擦着刘县令的胖脸。
“诶诶——欸——!”刘县令一把抢过侍卫手上的锦帕,道,“我自己来。”
等他们几人镇定些后,云时灵才开口问道:“刘大人,可是有事?”
“嗯。”刘县令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药方,递到云时灵手上,道,“这是我寻了好久的药方,说是可以治疗醉锦小妹爷爷病的。这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今晚请她到府上一聚,本就是要将药方给她的。可是她走得匆忙。我明日便要启程去京城赴任了,这日后,日后怕是见不到了。既然你们是醉锦小妹的朋友,那就请各位帮忙转交吧。”
“啊?哦哦。”云时灵接过了药方承诺道,“我们一定带到。”
“嗯,好。”刘县令看着那药方还依依不舍的,“我——”
“大人是否还有话,需要我们带给醉锦姑娘的?”
“嗯——,帮我转告她,再见了。”
“好。”
“日后——日后有事,可以托人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好的。”
“让她保重。”
“好。”
“我——,”“再见。”
“~”云时灵几人向刘县令摆手再见。
等刘县令走远,云时灵才道:“想不到这刘县令还是这么好的人。”
“嗯。”苏浅画应声道,“看来是我们错怪他的。”
“他跟他夫人还是不一样。”
“嗯。”
“欸,不过等等。”
“嗯?”
“醉锦小妹的家,在哪里?”
远处已经有勤奋的公鸡在打鸣了。
“哎呀——!不管他的。等睡饱了找贺简问去。”
说罢,几人便进店要了两间上房,沉沉睡去了。
溪边,醉锦拔下那支冷箭,上面绑着的纸条上,冰冷地写着:
欲救爷爷,速回!
于是几人便向醉锦家去了。
等他们赶到竹屋时,果然,爷爷被绑在了院子里的木桩上。
“爷爷!”醉锦焦急地唤道。
“等等!小心!”盐逐及时拉住了醉锦,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盐逐前辈,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嗯。这儿,过于安静了。”
“刚才有一伙黑衣人,假扮你的模样,想要杀醉锦。不知是不是那伙人。”贺简告诉盐逐道。
“三九堂?!”
“三九堂?为什么三九堂的人追到了这里来?!”醉锦问道。
“看来,”盐逐的目色开始凝重起来,“疏勒,看来——”
“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盐逐的神色沉重,醉锦也跟着担忧起来。她知道,疏勒的三九堂,不会办一般的事。
“~”盐逐正要开口,却听竹林深处传来“嗖嗖!”的声响,不绝于耳,数十支冷箭便从黑暗中射了出来。
几人对付这样的冷兵器偷袭,自然是没有怕的,三两下拳脚便把冷箭挡了回去。
只是,
“爷爷!”
“啊——!”
“贺小哥!”
对方实在阴险,竟然将冷箭投向毫无招架之力的爷爷。贺简没能挡住冷箭,只好飞身上前,赶在箭射到爷爷身上时,用身体挡了下来。
“噗——!”贺简吐出一大口毒血,还连忙擦拭嘴角,说“没事。”
醉锦打开了竹屋的机关,拉着盐逐一起护在贺简和爷爷身前。
竹屋外十米的的竹林,近处一层向左转圈,向外一层往右转圈,层层叠叠大约有四五个方向的转圈。
在竹杆间隙间,又有利箭向外发射,引动空气中的气流急促流动。
阵法里飘动的竹叶也能杀人。
“哈哈哈——!果然是我们的二公主殿下,怎会是泛泛之辈!”“不错,可以做我们疏勒国的敌人。也不枉费我三九堂,费这么大的周章,过来~寻~您——!”
“三九堂堂主九歌。”
“哟,盐姑,老朋友,这一上来,就被你发现了啊。果然,你是我值得尊敬的人。”
“九堂主,深入我菖篌国,追杀我菖篌公主,不知意欲何为?”盐逐警惕地问道。
“欸~盐姑,”九歌的声音由远及近,话音消尽之时,她人已经到了阵法前,“说话可要注意点,要注意两国影响。”
“贵国的狼子野心未免太露骨了些!”
“咦——,盐姑,不要用如此鄙夷的语气说我嘛。”九歌整理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又拍了拍黑袍上的灰尘,“毕竟,我们都是一路人。这不,都是——工作不是。”
“菖篌疏勒两国盟约还在,如今的疏勒新王竟就如此按耐不住?”
“胜败乃兵家常事。两国之间,朝堂之上,向来如此。又有谁会记得,胜利者上位的姿势?”
“天下分立数十国,你疏勒这是要挑起群愤?”
“呵呵!”九歌轻蔑道,“盐姑,知道为什么菖篌国,每年只能奉上无数珍宝,才能换来平安吗?”
“~”
“因为,你们把书读迂腐了——。”
“~”
“说是两国结盟,你们就信啊?!”“这样的盟约,若是我疏勒国不认,那也不就是差个理由的事吗?”
“你们疏勒国,竟无耻到这个地步!”
“好啦!”九歌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装扮上了些许阴冷,轻轻挥了挥手,微侧了一下脸庞,道,“去,送我们的公主殿下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