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得意地笑着走出了大门。
该去下一家了,岑竹看了看地图,姓阮的那户商人住的比较近,就去那好了。
这次她不再用刚才的方法,她和镜瞳直接出现凭空出现在了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正在扫地的随从吓得尖叫了一声,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有客人来了。
“有一个女孩死了,和你们的主子有关,把他叫来。”岑竹专门换了一身锁仙宫修士的衣服,主要是因为他们的衣服一看就是修士穿的,省的她介绍自己。
一个随从慌忙去找来了那位阮老板,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起路来好像一只靠两腿站立的猪。
“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这。”
“她姓伊,我没找错。”这姓氏是在棺材铺子的记名册上看到的。
“你觉得鬼会粗心到放过你吗?”
“您真是找错了,这哪什么鬼哈哈。”
岑竹就那么盯着这人,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会相信这事了。
“只要两天,这府里,包括所有随从家眷,都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说完她也不逗留,直接转身又走了出去,这种商人不见到损失都不知道疼,今天夜里先杀他几个,明天就知道说实话了。
到第三户门口时大门敞开着,两个随从已经等候在门口,她一点也不意外,对方肯定注意着那两户的动静。
院子里干净的找不到一片落叶,岑竹和镜瞳被沉默的随从领着进了屋子。
一男一女坐在主位上喝茶,看到两人来了笑着让他们也坐。
“两位恐怕一路辛苦,先歇息一会。”端庄的中年女人动动手指,旁边的桌子上立马摆上了一壶茶和两个茶盏。
“唐突拜访,打扰了。”岑竹拱了拱手,她知道这俩人才是难对付的。
“不麻烦,不知您是?”
“锁仙宫修士,薛月,这位是我师妹。”岑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那桌子旁边,让她坐客位她还客气个屁,没给他们一脚踹翻就不错了。
“啊,远道而来,不知道是为何事?”男人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和那位阮老板截然不同。
“这地方出了厉鬼,我们是为荡除邪祟而来。”这理由可以用到很多场合,毕竟修士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整天忙着天下太平的那些事,斩妖除魔什么的。
”啊,原来如此,那您来这是需要我们帮忙吗?“男人好奇地望着岑竹,好像真是个热心的普通人。
”是,有人说那鬼和你们有关系。\\\"岑竹端起茶吹了吹,茶叶倒是挺不错,可惜水不太行。
听到岑竹这话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
“这都是外面的无稽之谈,我们家怎么会有鬼?”男人笑着摆了摆手,岑竹并没有像他想的一样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最近城里是不是有个人死于癔症?”
女人垂眸想了一会,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还真是有一个,好像是撞死在谁家门口了来着?”她看向男人,等着对方补上后半句,但岑竹抢在他前面说出了答案。
“撞死在了阮老板家门口是树上,对吧?”她将茶盏又放回了桌上,这人的茶她不想喝。
男人好像被她这么一提醒才终于想起来,连声称是,说就是那。
他又开始讲这个关于少女的故事。
女孩是他们孩子的儿时玩伴,可以说这孩子也是他们夫妻俩看着长大的,从小这个孩子就十分听话乖巧,周围的邻居们都很喜欢这个女孩,可惜女孩的父母很迂腐,整日唉声叹气说女孩早晚会嫁出去,没有用。
街坊邻居们听到他们这么说都会劝他们,说这孩子肯定是这群小辈里最孝顺的,他们将来就等着享福吧,等到女孩能出嫁的时候,这对父母就开始忙着给女孩找合适的人家,但是他们听自己的孩子说,女孩一点也不想出嫁,她只想呆在家里,为了对抗父母她还曾绝食,可惜没什么用。
她的父母通过阮老板认识了一户外地人家,对方看了女孩以后说愿意给丰厚的彩礼,但前提是要最快时间嫁过去,她的父母当然同意了,和阮老板一块达成了这门亲事,并且说女孩最迟月底就会过门。
他们本来是打算一起瞒着女孩,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女孩很快就知道了这事,那天她和父母大吵一架,当时他们的孩子正好路过,他说听到打骂声和女孩的哭声,但是门锁着,他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从那天以后女孩就没再出门,又过了没多久,女孩好像是偷跑了出来,最后一头撞死在了阮老板家门口的树上。
说完,两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好像在哀叹女孩的命运和她那不懂亲情的父母。
镜瞳看不出这两人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只能又看向岑竹,这两个故事除了最后的死法以外可以说是毫不沾边,这怎么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
“你们的意思是,女孩是因为被她父母和那个阮老板一起卖了才疯了后自杀?”岑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她上次也来过这家,可没见过哪有孩子。
“是,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把自己的孩子卖出去,这也太,唉。”女人撇过头去,搞出一副几欲垂泪的模样,如果对方不是岑竹或许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话。
“你们孩子呢,他不是和那女孩很熟悉吗,我想问他些事情。”
“他见了那女孩的惨状太过害怕,已经去了他外婆家,说过些日子再回来。”这回答几乎是岑竹话音刚落他们就接了上去,说完男人下意识抿了抿唇。
放屁。
差不多了,得给阮老板找点麻烦了,岑竹和两人客套了几句就大步走了出去,她知道这两人肯定会更加谨慎,但是没关系,在谨慎她也有的是法子。
夜里,肥胖的男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发出如同猪拱的恶心鼾声,他嘟囔着梦话像往常一样伸手摸向旁边,却摸到了一手滑腻。
“什么东西?”他还没醒,右手又上下摸了摸,一块一块的,湿乎乎的,什么东西?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看到的并不是那张熟悉的脸,而是一张软塌塌的皮。
一张完整的人皮。
他惊恐地喊叫着从床上跌了下去,听到动静的随从赶紧拿着蜡烛走了进来。
在那张极尽奢华的金丝绸被上,放着两张人皮,一大一小,人皮被摆出了歪歪扭扭的形状,在闪烁的烛光下,他勉强看出来那似乎是一个“伊”字,只不过因为人皮太完整,笔画连在了一起。
岑竹和镜瞳还是以昨天的装束走进阮老板的家门,这次随从们恨不得见到两人就把头扎到地底下去,赶紧把她们领到了阮老板面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阮夫人惊厥过度,现在还昏着,那两个孩子的尸体已经被他处理掉了,他并不是为那两个孩子悲伤,他一共有三个小妾,那两个孩子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他是害怕对方进了他的卧房下次会要了他的命。
“两位终于来了,昨天是在下不对,在下没想到那伊月伏会记恨上我们家,毕竟实在是无冤无仇啊!”
前后矛盾,又说对方记恨又说无冤无仇,也不知道这种脑子是怎么赚的钱。
尽管这么想,岑竹还是像个正道修士一样板着脸向其摆了摆手。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鬼现在徘徊于此,不肯离开,是因为冤情未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三个故事开始了。
阮老板和那女孩家之前是邻居,那时候他的生意还没有做的像现在一样这么好,只是很普通的小本生意,但维持生计也算足够,那女孩从小机灵,是附近的孩子王,整日带着其他更小的孩子到处玩耍,女孩的父母为此没少担心,因为她总是磕磕碰碰,最主要的还是他们认为一个女孩不应该这样好动。
好在女孩长大一些后就安静了很多,可好景不长,女孩又迷上了那些关于修士的话本,闹着要去宗门,要去临渊城,她年纪太小,父母认为这些都是些无稽之谈,拒绝了她的要求,偏偏这时候那贝家的儿子回来了,他是从宗门里回来的,两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要他说这俩人在一起也不错,可女孩的父母认定了女孩必须按他们想好的路走,把女孩关在了家里,一关就是一个月,那贝家的儿子以为女孩厌烦了他,就回了宗门,这也是因为他的父母看不上那女孩,认为和他们家不相称,两边的父母一拍即合,骗女孩说那男的在宗门里已经有了爱人,本以为女孩会放弃,谁知道打击太大,一下子得了癔症,整日胡言乱语,还说有人在暗算她。
没过多久,女孩从家里溜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撞死在了他们家门口。
“整条街也确实只有我们家门口的树长得最粗壮,可能就是单纯第一眼看到了。”阮老板又拿出帕子去擦额头上的汗,但岑竹总觉得他流的不是汗而是油,而且是猪油。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容我们去准备一下驱邪符箓。”
“不必担心,既然和你们没关系,那鬼自然会离开,毕竟。”
“冤有头债有主。”
棺材铺还是像两人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冷清,只有那老人和学徒在后院忙碌。
“棺材做的怎么样了?”岑竹一说话,那学徒就忍不住想溜到后面,可镜瞳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还不行呢,您急用啊?”老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三口棺材已经有两副基本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副,毕竟徒弟手生,还得他来收尾。
“不急,我今天只是路过,还有问您来借点东西。”
“跟我借东西,您是要木料还是刻刀啊,我这倒是都有余的。”
岑竹慢悠悠地走到了那第三副棺材旁,拍拍那“鼠”的肩膀。
“我得借一下您的徒弟,我这有副只差上漆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