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晨辉带着我和莹莹向校外走去。刚出校门,就碰到一名长相黑得像非洲朋友的中年男子。
伙计,你跑到里去了,让我找得好惨啊。中年男子抓住晨辉的手大呼小叫。
哟,是您呀。
原来晨辉遇到了老熟人。
你们到那里去?中年男子瞅了瞅跟在晨辉后面的莹莹和我。
随便走走。
你先莫走。我有事找你。中年男子显得有点急。
“啥事?”
“你那药,还有没有?”
“你还要?”
“恩。”
“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不是我要,是别人要。”
“要多少?”
“100盒。”
“怎么要这么多。”
“一家医药公司要。”
这。。。晨辉扬起一只手抓后脑勺,我手头没有那多。过几天给货行不行?
可以,但最迟不能超过一个星期。黑男子答得有些迟疑。
还有,你知道,我是勤工俭学,没钱,你得给点预付金,晨辉似有局促。
那得先签合同。”黑男子说。
可以。晨辉很爽快的答应。
那我们去医药公司,由他们跟你签。黑男子拦了一辆红色的士,带我们去医药公司。的士没行几分钟,就停下了。
黑男子说到了,我们推开车门下了车。抬眼一望,眼前果然有一家门面很大的医药店。
黑男子领着我们正要进药店时,店内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男子,掖下夹着皮包。
黑男子赶忙迎上去:王总,您出去呀?
那个被呼为王总的高个男子瞟了黑男子一眼,边走边问:“有事吗?
黑男子说:你要的药,搞到了。真的。王总有点兴奋,立即停住脚步。黑男子转过身,把晨辉拉到王总的面前介绍说:我的药就是在他那里买的。他可以跟您签合同,一星期内给货。
王总看了看表,说:已经12点多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王总把我们几个带到一家小餐馆,点了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大家边吃边谈生意。饭吃完了,合同也签好了。王总当场给了3000元的现金晨辉。
从餐馆出来,跟王总和黑男子拜拜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我担心误了车,催莹莹赶快回车站。晨辉说,这里离火车站很近,走过去要不了二十分钟,时间还充足。
于是,我和莹莹跟在晨辉后面,沿着大街往火车站走。看着晨辉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有一丝恋恋不舍的感觉。
哥,你在卖什么药?这次能够赚多少钱?莹莹忍不住地问。
中成药,专治心血管病和高血压的。这次如果顺利,可以赚三、四千元钱。晨辉说着,突然转身问他妹妹:莹莹,你能不能推迟几天去shenzhen,帮我跑一趟。。。
干吗去?莹莹不解地问。
这药wuhan没有,要到nali去买。我这几天考试,脱不了身。
莹莹直摇头。她说去shenzhen的火车票都买了,怎么可以推迟?
晨辉说,可以把票退掉。莹莹还是摇头,说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独自一人到一个陌生的小城市去呢?
还有,那些药她拿得动吗?晨辉说:药倒不是很重,让莹莹一人去,也确实叫人不放心。
兄妹俩没有了注意,大家默默地往前走。
娜娜,你能陪我妹妹去吗?晨辉放慢脚步问我。
娜娜姐姐也是一个女孩子,她去你放心吗?没等我答话,莹莹就抢过了话头。她称我为姐姐,显然把我当成自家人了,我也感到亲切。
正因为娜娜是女孩,我才让她陪你。
晨辉边说边回过头来看我,见我不说话,他就一言不发站着不动,像是在期求。
看着晨辉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陪莹莹去。
晨辉很高兴,连声说谢谢。
莹莹道:光说谢谢还不够,姐姐虽然确定跟你谈朋友,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给姐姐报酬?不知不觉我的称呼在莹莹的口中的变成了姐姐。
晨辉笑道:赚的钱我们三人平分。就这样,到火车站后,我和莹莹去取行李,晨辉帮我们去退了车票。
我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乘中巴车去jicun。汽车运行约san个小时,进入jicun县城。在县城里拐了几个弯,汽车停在一排水果摊前,乘客都起身拿行李下车。
我和莹莹也跟着人群走下了中巴。我感到奇怪,车为什么不进站大家都下来了?
莹莹一下车就跑到一个水果摊前,向一位女摊主打听公共厕所在哪里。女摊主用手指了指右前方说:在那边。
莹莹说她要去厕所,让我等她。
我笑道:我也去。我们向右边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了一个长途汽车站,左边有一所公共厕所。
莹莹先上厕所,等她出来后,我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她,也进了厕所。当我上完厕所出来时,莹莹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她给了我一瓶。
莹莹说,她刚才问了人,我们要去的时珍中药店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必须乘车去。
正说着,一辆三轮车开到我们跟前停了下来。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从车里探出头来问道:坐车吗?
莹莹问道:到不到时珍中药店。
男子笑道:到。
多少钱。
男子说道:两人一起5元。我们没有还价,上了三轮车。外面太阳很烈,车里闷热,我和莹莹不约而同地拿出矿泉水来喝。
三轮车跑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没有到时珍中药店。我感觉很困很闷,掀开一片棚布想透一透气,却惊异地发现周围都是稻田,三轮车已经离开了县城。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用胳膊肘推莹莹。莹莹头一偏,软绵绵倒在我的身上,她睡着了。
我连忙喊司机停车。司机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跳车,可浑身酸软无力。
车子继续前行,忽然外面变得十分嘈杂,我判断可能是一个村庄或集镇,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叫喊的力气。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然而,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迷糊中,我又睡着了。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地方。床前站着两个陌生的农村妇女:一个中年,一个老婆婆。
见我醒了,中年妇女一边往外跑一边叫着:“醒了,醒了。
倏忽间从外面踊进了一大群男女老少。大家看着我,就像看猩猩一样,新奇,兴奋。
此时,我的意识完全恢复了,已经预感到了发生的事情,我慌忙坐起来大喊:“这是什么地方。莹莹在哪里?你们把莹莹弄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我。人群分开了一条缝,刚才出去的那个中年妇女,端着一只碗走了过来。
姑娘,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先把这个吃下吧。
中年妇女坐在床边,一手扶住我,一手将一碗鸡蛋汤递到我的跟前。
我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确实感到很饿,但更害怕,不敢接鸡蛋汤。站在旁边的老婆婆从中年妇女手里接过碗和筷子,轻轻地往我嘴里喂。鸡蛋汤味道鲜美,不凉不烫,很快就被我吃下去了。
莹莹呢?我要去找莹莹。吃完鸡蛋汤,我就要下床。人群中,有几个小孩发出咯咯的笑声。中年妇女一把将我按住:你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等过两天身体恢复了,再去找莹莹。
老婆婆双手对着围观的人不停地摆动,像是赶鸭子似的:出去,出去,都出去。
当人群散尽后,我又迫不及待问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不论我怎么问,老婆婆始终不答话,也不离开房间,更不让我下床。
我实在难以忍受,强行下床,不穿鞋子就往外跑。老婆婆赶紧死死地抱住我大喊:快来人啦,新媳妇要跑了!
话音未落,就冲进来三个年轻男子。我使尽浑身力气,将老婆婆摆脱在地,歇斯底里地大喊:谁是新媳妇?我要出去!我要回wuhan。。。
三个年轻男子跑过来,抱的抱身子,抬的抬脚,将我丢到床上。
一个男子厉声对我说:你是大爹花钱买回的,从现在起,就是这个家的人了。如果不老实,小心皮肉吃亏。我一股脑地爬起来,又下床往外跑。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双手将我一推,我重重地跌倒在床边。我感到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中年妇女匆匆跑进房间,对着三个年轻男子吼到:谁叫你们动手的?都给我出去!三个男子咕哝着离开了房间。
中年妇女过来牵我起来,我缩回手,扭动着身体表示反抗。中年妇女蹲下身子,轻言细语地开导我:女人一生总是要嫁人的。
你跟我弟弟结婚,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我一听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既气愤又惊骇。
大声哭喊,一掌将中年妇女推到在地:给我滚,滚,我死也不会跟你弟弟结婚的。
三个年轻男子听见响声和我的哭喊,又冲进了房间。中年妇女从地上爬起来,对三个年轻男子说:没你们的事,你们出去。
一个男子说:她不会听你的话的,让我们揍她一顿,她自然服帖了。中年妇女没好气地说:你们除了揍,还会什么?
老婆婆走过来,拍打着中年妇女衣服上的灰,叹道:哎,小梅,你说该怎么办呢?
中年妇女说:妈,你不用担心,年轻人都有一股傲气,过几天,她就会依的。
原来他们是母女俩。通过他们的谈话,我慢慢地知道,中年妇女叫小梅,是老婆婆的姑娘,已经出嫁。她有一个弟弟,没有娶媳妇,小梅想让我嫁给她弟弟。
经过一番折腾,我渐渐冷静下来,觉得小梅有些通情达理,想说服她放了我。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小梅跟前,双膝下跪。
我说,你也是女人,你不能做这样没有道德,违反法律的事情,你说服他们放了我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小梅被我说哭了。
她拉起我,将我扶到床边坐下说道:女人总是命苦,跟那个男人过都一样。我弟弟虽然老实,但是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都还过得去。你如果跟我弟弟结了婚,我们会全力帮助你的。
这时,我才完全明白,小梅也听不进我的话的,她也不会放我走。我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
可是,她仍然苦口婆心地做我的工作。我突然站起来,冲出了房间,拼命地往外跑,但很快就被一群男女抓回去了。
如此数次。我心灰意冷,简直不想活下去了。可是,在那种环境,我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绳子、刀子,甚至连筷子都收藏起来了。
我被二十四小时监禁起来,有一次,趁监视我的人不注意,我一头撞在墙上。那墙是土专做的,我头上起了一个包,墙上却留下了一个洞。
恍惚中,我要死不活地闹腾了两天。第三天中午,一个小女孩跑进房间喊道:妈妈,妈妈,外公和舅舅回来了。
跟在小孩后面,进来了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男子。他们跟小梅和老婆婆打过招呼,盯着我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小梅对老婆婆说:妈,您把朱阿婶和翠叫过来陪一下。我们和爸商量一下婚宴的事。老婆婆出去叫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陪伴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