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恶魔。
听两个人谈话,冯润涛释放了自己的小恶魔,而夫人却没有。
因此,现在两人一个已经被定为凶犯,一个则还被认为无辜。
一念思量啊。
张浩在一旁看着薛敏德和霍包二人。
今夜这同行内战,不知道如何收场。
此时,霍包二人正与薛敏德商量后续。
显然此事背后,有更多的蹊跷。当务之急,是要把发生在夫人、冯润涛和两个丫鬟身上的事搞清楚。
薛敏德虽然乐见霍包二人吃瘪,但职责所在,还是给予了一些帮助。
他以临天阁执事的身份,让韩管家把阖府家丁仆役人等叫起来,随时等候传讯。
同时命老韩带人把夫人和冯润涛以及两个丫鬟分屋看管,专人把守。
薛敏德是前些日子知县刘昌业请来的临天阁仙师,真拿出腰牌办事,韩管家自然要听命行事。
他们几人则聚在一楼大厅。
“两位,还有什么需要薛某效劳的?即使是让我出手相助,看在一脉同传的份上,薛某也是在所不辞。”薛敏德道。
包诛邪冷笑,“少来这套,还没到最后时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先去问问冯润涛。”
霍祛病则道,“我去问大夫人,对了,老韩,大夫人名讳如何称呼?”
“李金莲。”
“好名字。薛兄,你要去哪边?”霍祛病问。
薛敏德想了想,“我跟着你。有劳张道友与包道友一同问话吧。”
张浩称是。
这夜的故事如此精彩,其实他两边都想听听。
冯润涛这边应该故事精彩,金莲那边则可能只是人好看,如果有选择,他会选择——
算了,包诛邪已经走远了,先跟上再说。
冯润涛缩在他宽大的袍服里,更显憔悴,不过人已经冷静了许多,“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恨自己过于胆怯。当时见你们挖出尸体,如果我佯做不知,也不会露底。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自嫂嫂嫁入家中,我初次见她,便不能自己,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三个月足足瘦了十斤。
哎,真的是”
“说重点”包诛邪道。
“哦,我常常到后宅走动,就为了能一暼嫂嫂芳容,以解相思之苦,因为见不到她的每一天,我都坐立不安。”
“说重点。”包诛邪一脸无奈。
“好的,那天我路过小楼,嫂嫂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叉竿,我抬头看嫂子有些惊慌,想来是失手将撑窗子的叉竿掉了下来。我赶紧冲她摇手,怕她自责。嫂子冲着我妩媚一笑。那笑容让我整个人都醉了,从那以后,我天天想念,人更瘦了。”
“说重点!”
“好好好,有一天哥哥让我去他楼上下棋,下完棋兄弟俩在一楼喝酒谈心,我那段时间精神恍惚,不小心喝醉了。哥哥就让人把我抬到一楼侧房休息。醒来的时候,看到嫂嫂在旁边侍候,亲手喂我羹汤。
我就没忍住,一把把嫂嫂搂在怀里。。”
“然后呢?”包诛邪问。
冯润涛疑惑的抬头看了包诛邪一眼,包诛邪咳咳两声,“说重点。”
“嫂嫂虽然娇羞佯怒,但她并没拒绝。我们俩就成了,我得偿心愿开心到爆。
从那以后,我一有机会就到嫂嫂那里去,为了进出方便,我给了她贴身丫鬟许多好处。
正好那段时间,哥哥因为琅琊演兵的事,外出十天。
我白天休息,晚上就到嫂嫂那里,等到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又瘦了十斤。”
张浩觉得即使不追查案情,照这进度,凶手也将不久于人世。
包诛邪感觉挺过瘾,“说重点。你们是如何对你哥哥动手的。”
冯润涛痛苦异常,“这是个意外。哥哥回来后的第二天,我没忍住,又来到这里。那时候哥哥已经熟睡,我便到这里来纠缠嫂嫂,被哥哥发现,我情急之下失手杀死了他。然后连夜埋在了厨房旁边的泔水缸下。”
“用的什么武器?”包诛邪问。
“我哥卧室墙上的佩剑。”
“剑呢?”
“已经清洗干净了,还在墙上”
“你哥外出遇山贼是怎么回事?”
“没有山贼。我杀人后太过恐惧,还是嫂嫂安慰我,帮我想主意脱罪。府里的老王与我哥身形相似,我就买通他。先让嫂子下令准备车马,再让老王冒充我哥,傍晚驱车出去访友,然后重金买了杀手截杀,只让老王和另外一个家丁韩福逃了回来,他们作为证人对外称我哥被杀,其实就是杀手和老王演戏。郡守派官兵围剿没发现踪迹,也是因为没有山贼。”
“嫣红和老王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嫣红坠楼无缘无故,老王又突然溺水,我才怀疑是我哥的鬼魂回来报复了。报了官,还找太平观的道士来做了一大场法事。”
包诛邪低头沉思,目前看来,是有人在后面操纵局势,玩弄冯家于股掌之间。若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他的修为、心机和谋略就太强了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算计冯家呢?
张浩突然问道,“韩福是谁?”
“我家的家丁。哦,他是韩管家的儿子,从小就在我们家。我就是为了让人们相信是山贼杀了我哥,特意让他逃回来的。老王是演完戏之后跑回来的。”
“你安排老王扮你哥出门的时候,让别人扮老王了么?”张浩又问。
冯润涛额头见汗,“没。。。没有。”
“那韩福一定知道逃回来的老王是假的,他为什么没有揭破?”张浩又问。
冯润涛彻底傻了,“不。。。不知道”
“只有一个可能。”包诛邪说道,“他是大夫人的人。”
“不可能,韩福是我家喂马的马夫,他怎么会跟金莲有关?”冯润涛嘴唇都哆嗦了,“不可能的,金莲是我的,他不可能跟金莲有关。”
包诛邪、张浩和孙星出了冯润莲的房间。
张浩问包诛邪,“师兄,你收的那两团黑色的鬼气大概也是鬼怪吧,不能问问他们么?”
包诛邪摇头,“收他们的时候,我已经感受过了。他们已经被炼化成听命行事的鬼物了,主人不死,他们就没有自主意识,什么都问不出来。”
此时霍祛病和薛敏德也走了出来。
包诛邪叫来韩管家,“韩福是那天山贼杀大老爷的见证人?”
韩管家道,“是的,韩福是我儿子。”
包诛邪道,“把他叫来。”
韩管家看了眼薛敏德,薛敏德点头,“云台仙宗的道友,此时是会同我临天阁办案。按他们说的做。”
韩管家称是推下去。
包诛邪猥琐地对霍祛病说道,“师兄,我这里的故事老精彩了,我保证你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霍祛病狠狠对着包诛邪后脑来了一巴掌,“说正事。我是那不正经的人么?”说完,故意正了正衣冠。
薛敏德似笑非笑,“霍道友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霍祛病哈哈一笑,也不与他计较。
此时已经三更天过,时间不多,案情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