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赐望着,当头挂着云纹的马车,站立起身:“后面,少爷我熟读兵法,赵同风咋怎么也是天水侯的儿子,不会这么蠢,坐第一辆马车!”
“去追后面那辆!”
王少松紧张地望着他,手里捏着信号烟花:“杨兄,如何!”
“放!”杨恩赐一声令下。
山谷内,长长的队伍瞬间乱起,有人大叫。
“有刺客,快保护少爷!”
“快,向前走!”
山谷上,杨恩赐露出笑容:“哼!就是一个绣花书生,还想在我的谋略下逃脱。”
王少松紧张地吞咽口水,点头称赞:“杨兄,说的对!他赵同风,不过是能写上两首酸诗,怎么能比得上杨兄,咱们当如何?”
“下去!他的护卫,都已经被缠住,你我下去,有机会亲手杀了他!”
“可万一,他身边还有高手怎么办?”
持刀侠客丝毫不惧:“放心,老夫以武夫三品境保证你们的安全,我能感觉到车里就一个四品的道士,他们奈何我不得!”
杨恩赐脸上全是得逞的笑:“走!下去!”
山谷里,乱成一片,两辆马车在山谷中快速前行。
一刀斩石壁,山上有巨石落下,挡住石壁的路。
马车里,传来赵同风惊慌大喊:“谁?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拦我退路!”
“你要什么,药材,宝物,金银,我天水侯家都有!只要你……”
“哼!你天水侯家有的东西,我杨家难道没有?”杨恩赐小心谨慎,站在刀客身后。
“赵同风,我从来没有如此丢脸,修行一路最讲究心顺,你成了我的魔!”杨恩赐满是挣扎,他不是不清楚,此举动,会对庙堂朝局,造成多大影响。
可他顾不得了,这三天闭上眼,他脑海里都是当如,赵同风的羞辱,他逼自己跳水,还抢走自己辛苦培养的花魁。
有人传来消息,赵同风在小院子里,日日宣淫!
这话语,好像绿帽子扣在他脑袋上,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爷爷就让他抓着天品龙须笔把玩。
待他入境时,爷爷更是成为大赢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年岁越大,他就发现,文人背脊越弯,这世界上只有爷爷一人能称得上,文人表率!
大赢十四州的重量都压在爷爷身上!
而他!
杨恩赐,是要继承左相之位,肩扛大赢十四州重量的男人!
他不能,也不该忍受,柳池之辱。
“赵同风,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我会用你的血,洗刷我文心尘土,你能帮我在儒道上更进一步,是你的荣幸!”
他闭上眼睛,感受自己宽阔的胸怀:“我猜到,你的死,可能会引起你父亲的反击。”
“可,这也是我们文臣的机会,当你父亲失去理智时候,就是我们文臣崛起的时候!”
“要知道,你可是死在被陛下发配的路上。”
“我会用你父子的鲜血,来洗干净我的道路的灰尘!”杨恩赐睁开眼睛,此刻他心静如水,他手持短刀。
他心中奇怪,竟有些莫名期待赵同风嘴里传出的哀嚎!
“杨恩赐,你要平静,这样的事,你以后还要遇到很多次……”
“杨恩赐,你……爽完了吧!”让人讨厌的声音,从面前的轿子里传来:“对不起,我不该拦你,但实在憋不住笑。”
杨恩赐平静地看着赵同风,一脸失望难以掩饰:“你这种人,竟然跟我同为大赢勋贵的孩子,真是丢人!面对死亡,难道不应该坦然赴死!为何精神错乱,胡言乱语!”
赵同风此刻难以收敛自己的感情,很坦率的承认,他有点尴尬。
他甚至有点后悔,今日布局,留这么一个中二的孩子,或许,肯定不可能对自己今后有任何影响吧!
“直白点说,你刚刚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我老子武道修为厉害,但谁知道大赢朝,是不是还藏着那些老妖怪!”赵同风试图去理解自己的敌人。
“你要是杀了我,我老子肯定会疯,陛下必定出手,武官勋贵也会就此被文官压制。”
“说不定,还真的跟你说的一样,你爷爷从此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赵同风跳下马车,拍拍手上尘土:“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你凭什么杀死我!”
“小辈,你莫要嚣张,你只是个刚入境的儒者,一身才气无法发挥,真不怕我手中长刀!”持刀白发老者,上前一步。
一身气势如同猛虎,向着赵同风扑去。
“嗯?”他奇怪,真气卷黄沙,竟在赵同风面前停住。
“老先生,你确实很强,我对上你,肯定不行!但他可以!”
赵同风挥手,那第一辆马车里,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走出马车,站在地面:“师傅怎么会觉得你能帮我解决劫难问题!”
“我还没影响你,你自带的劫难,已经开始影响我了!”
持刀老者,抽刀向前:“一个四品道士,能杀得了我?”
“别!别!别!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我杀不得您,哪怕您现在气血之力不足,也是正经三品武者,我自然是杀不死您的!”柳错莫上前一步。
一步间,他消失在风嘴山内。
“他给我的任务,也不是让我杀死你!”
“我只要困住,你就行了!”
杨恩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那三品刀客,瞬息间竟消失不见。
“你,你早料到我会对你动手?”
“那不是!”赵同风十分诚实的回答:“我不是料到,一看你就不读书,是我引着你走啊!傻小子!”
“怎么可能!”
赵同风拍手,向前:“让我猜猜,你的性格,睚眦必报就不用说了,从小外人对你都是笑脸相迎,没被人骂过吧!”
“左相对你也是千依百顺,外人谁敢说你,你没被人欺负过吧!”
“哼!你真以为小爷我大晚上去柳池上是为了给姑娘写词?”赵同风微笑凝固在脸上:“傻小子,我是为了你去的啊!”
“我就是要跟你作对,要让你恨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我!”
杨恩赐退后一步,风吹谷底,他感觉到背后凉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的恶作剧,因为你触犯了我的底线!”赵同风整理衣服,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个反派角色。
“我大体上说,是个善良的人,与人为善是我的座右铭,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没惹到我!”
“你想害死我,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有点害怕,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要委屈你来送死了!”
“实在是抱歉,你活着,我睡不着!”
“我睡眠质量不好,为了我能睡个好觉,只能委屈你去死了!”
“混蛋,你敢吓我!”杨恩赐手紧紧抓住短刀,不顾脸上的汗:“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我两人都是中三品的儒生,就你凭什么杀我?”
“当然是凭我背后有人!”
山崖处,两道身影慢慢浮现。
两人一男一女,跪地拜见:“宁五,宁六见过少爷!”
“你们是谁?”杨恩赐开始慌张了。
“你没去过军伍,应当不了解,军伍里有种兵叫斥候,负责打探消息,清理垃圾!”赵同风认真解答。
“他俩,前天晚上就藏这了!”
赵同风伸个懒腰,认真开口:“还是这种状态最爽,杨兄,看见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我总算是不用装了!”
“这场大戏,也请杨兄谢幕了!”
“两位,断他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