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石松走后，俞亭照例开门售卖，到了中午，才有时间拿出无字醒言来查看。
自从早上看到谭曲后，炼制妖物丹的事情就愈发迫切起来，正好从严石松口中获得炼制方法，再加上自己一些猜想，那么妖物丹就剩使用何种草木，以及唤心这两件事了。
不过这两件事仍旧没什么头绪，他只能将期望寄托在无字醒言上。
这几日他想明白一件事，每次无字醒言上显现出的文字，似乎都是多人之间的对话，或者是某个人的自言自语，从来没有描述性的语句。
或许有一种可能，无字醒言的功能，是记录某一段时间内某个人说话的内容，类似录音笔一样。
只不过这无字醒言貌似对记录有着自己的癖好，比方说一些带颜色的内容。
所以今日拿出来后，俞亭做了一些准备，在字迹还没显现之前说道：
“老兄，如果你能告诉我草木妖物丹的炼制方法，我就带你去涧花楼逛逛，或者你喜欢今日来访的谭姑娘，我也可以常叫她来。”
俞亭自然不会主动接触谭曲，他只不过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说说而已，难保会有什么效果，毕竟无字醒言这种东西，无法按常理来揣度。
一刻钟过去，无字醒言毫无反应，就在俞亭失望之际，字迹突然开始逐行显现，俞亭大喜，急忙注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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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发现蛇蜥道以来，已过去一百二十余载。
悠悠百年时光，前半生我都在妖兽道上蹉跎。
后半生我倾尽全力，也无法将草木融合进十二道。
妖兽与草木，终归是殊途。
人力终有尽时，我自觉时日无多，将一些草木入道的心得流传下去，也免得浪费我百年来的心血。
不过就不留在我这个时代了，妖物道在人族不过才传承几代人，此时草木道出现，恐怕会适得其反，还是稳妥些好。
草木道与妖兽道，应当是完全不同的方式，无需其他草药搭配，只需闭心花与对应草木。
只要在进入意识海之前，服用足够的草木精粹，理当就能在意识海中看到草木的唤心。
可惜我已在蛇蜥，意识海中已无法看到其他唤心，难以亲自验证。
不过我也有些猜测，按照我熟识的一些草木修炼成的大妖来看，它们的共同点都有一条，那就是至少修炼了千万年。
也许草木的唤心就在于此，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世间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
非也非也，世事难料，我怎能如此傲慢，既然我可以，为何后人不行？
后世如果谁获得无字醒言，又看到这些话，那么看在我杜朝笙的面子上，帮我个小忙。
如果你看到人族兴旺，就将草木道的方法传出去，供更多人研习，或许有朝一日大道能成。但如果人族已苟延残喘，那还是继续修习十二道吧，至少能保住一些火种，不至于人族灭亡。
最后还有一句话，这或许是我在无字醒言上最后一次留言了。
如果你能明白我下面的这句话，那你应该与我是同样的人，允我叫你声师弟，你也可以叫我声师兄，记住：
断性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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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亭从震惊中回过神。
原来，杜朝笙竟然和自己一样，也在断行中经过了千万年…
而且看起来，断性万年才是修习草木道的前提，不然他也不会说只有自己才能做到，怪不得几百年来都没有其他人能发现草木道。
俞亭默默回忆着纸张上的文字，已经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草木妖物丹确实不需要其他草药，只需要将闭心花与其他草木结合即可。
只是没想到，杜朝笙在创建妖物十二道之后的几十年中，仍然对草木道不死心，但可惜最终也没有完成。
也是，如果完成了，妖物道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是，杜朝笙仍然没说究竟什么草木可以炼制。
俞亭靠着椅背，右手摸着下巴，仔细思量。
“也不知世上有哪些草木修成的妖怪，也没个可以借鉴。”
他翻着手边的《妖物丹道全书》，想从中找些灵感，但书里只讲了一些古人尝试过的妖兽，没有其他重要信息，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俞亭一下子又陷入窘境，有些束手无策，叹息一声。
“哎，如今空有闭心花，却没有其他草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难道要我将闭心花和醒神豆结合在一起，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醒神豆妖？”
他一边想着，一边拉开面前的抽屉，里面满满的黑色粉包，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咦？”
俞亭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有了些思路。
“如果用闭心花搭配闭心花，炼成闭心花妖物丹呢？”
俞亭轻声说道，虽然这句话有些拗口。
“这样不仅不需要其他材料，而且闭心花还有诸多奇异能力，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此花在督妖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这几百年间总不会没有人试过吧，难道只有我想过将其炼成丹服用？”
“还是说，没有断性万年做基础，吃了闭心花丹也只是进入到黑暗沙海？”
俗话说实践出真理，俞亭觉得自己除了浪费些花粉外，也没什么损失，最多再到黑暗沙海中走一遭。
说干就干，俞亭打定主意，将平时煮奶炒豆的铁锅拿出，清洗干净，放置在火炉上，接了些清水倒进去，想了想，拿出一半的闭心花粉包，拆开后将花粉撒入水中。
就这么等着锅中的水熬干，俞亭又取出一个锅铲，将锅底的残渣铲出，揉搓成一个药丸。
“这应该，也许，可能，就是了吧？”
他看着手指上米粒大小的黑色丸子，神色怪异。
“没想到一斤多的闭心花粉，居然最后只剩下有这么点。”
俞亭眉头紧皱，一脸狐疑的盯着“闭心花丹”，总觉得这过程有些太过儿戏，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应该吃不死人，干脆再熬一些好了。”
说着，他又将另一半粉包熬成残渣，和闭心花丹捏在了一起，药丸看上去又大了些。
忙活一下午，花粉总算用完，不过俞亭没有立即服用，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剂量是否足够，打算再多攒一些时日。
他坐回椅子上，用一块麻布将丹药包起，放到了抽屉深处藏好，长出了口气。
“师兄....”
俞亭回想起无字醒言上的内容，喃喃说道：
“希望你别坑了师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