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恩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工作人员与难民们周旋。
霙子没能坚持到马恩做出下一步行动就因为本源透支的警告而放弃了。
她收回视线,察觉到叶思娜已经处理完了事务,正在那里收拾桌子,大概是给等会的晚餐准备的。
“醒了?”叶思娜说,“吃完晚餐早点休息吧,估计还有的等。”
霙子动用本源的时候特意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
霙子还没想好该怎么回,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送了食物,她也就把话顺势揭了过去。
说是晚餐,其实也就是一些只能算“能吃”的应急食物,库可坎动乱引发了迈尔洲全洲的危机,现在离开庇护所外出获取食物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一天了……”霙子叹气。
“什么?”
“巳雪已经一天没有回我消息了。”霙子试探着用平常的语气说。
叶思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其实我最近在想……”
“嗯?”
“非黑即白只存在于幻想中,这世界上大多数人事物真的没办法用几句话概括。”叶思娜说,“思缈前辈是姬家人,巳雪前辈是狐乜族,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马恩前辈是哪国人,霙子你知道吗?”她没有看霙子,只是低头把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
“不知道。”霙子也走到桌边给叶思娜帮忙。
叶思娜拉霙子坐下,两个人开始吃这两天正经的第一餐。
“我出发前,族人发给我了南界探查队所有成员的大概信息。”叶思娜淡淡地说。
霙子的动作顿住了一瞬,又苦笑着说:“有的时候真的很嫉妒你们。”对大族来说,所谓的个人信息隐私也不过是表面的君子协议,他们只要想知道,总能知道。
叶思娜摇了摇头,继续说:“我记了一下。马恩前辈是科亚特尔人。”
她抬眼看霙子:“科亚特尔,是库可坎的附属国。”
“霙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就当童话听。”叶思娜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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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陆的最北方,有个几乎终年飘雪的国度,外界因此称之为雪国。
占雪国最大面积的区域是一片雪原,雪原上生活着一个以雪狼王为首的雪狼集团。
雪狼集团一直以来的传统,除了小狼挑战狼王成功夺权之外,也可以由老狼王选择继承者主动禅位。
当时的狼王有三个孩子,成年后离开老狼王分别拥有了一个新族群,都是非常受爱戴的好继承者选择。老狼王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决定,于是王位禅让一直拖了又拖。
这一年,老狼王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下了狠心,召了三位王子回到主族领地。
他分别会见了三位王子,并对每个王子说:
只要你把你的继承者交给我由我带走,我就考虑将狼王之位传给你。
这相当于明白地说让他们将自己最喜爱的孩子送给老狼王。
大王子最为正直,痴心于自族的事务,一直没有与雌狼配对,自然也没有子女。他听闻此言,断然拒绝,盛怒之下与父亲决裂,立誓再不入雪原。之后大王子独自返回自己领地,带着族群远走,在另一片遥远的雪林自立为王,死后将狼王之位传给了一位表弟的女儿,真的一生再未回到雪原,也没有与父亲和解。
二王子性格比较软弱,离开本族后与少时恋人结对,此时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他犹豫多时,最终向父亲请求考虑时间,老狼王给了他七天。
三王子年纪尚轻,只有一位未定下婚约的配偶,继承者是在亲族后裔中领养的一个孩子。他同样向父亲请求了七天的考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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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听着实在不太像个童话。”
“你就当它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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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二王子和三王子的继承者被送来了主族领地。
老狼王给两位王子发布了第二个任务:
独自前往雪林狩猎或者驯服一只成年灰狼。
雪狼与灰狼都是雪原上生活着的族群,族与族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有一些相互交好,有些族群甚至会接纳对方的幼崽代为照顾,让孩子们互相陪伴着长大;有些则不太融洽,甚至厮杀争斗时有发生。
雪狼集团中当然也不是只有雪狼,也有几个灰狼族群自愿归顺——但是作为群体活动的生物,要独自应对成年灰狼显然不是什么谁都能完成的任务。
二王子没有立刻回应;三王子则欣然接受,但要求自己的继承者陪同。
我的孩子不过是个幼崽,我不会让他参与,只是希望他在旁观看。他这样说。
老狼王很快同意了三王子的请求,于是在一个天气较为晴好的日子,三王子带着那个孩子进入了雪原西方的雪林。
二王子原本就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带走,一开始连第一个任务都不想参加,但他有一位强势的妻子,在她的坚持之下,二王子才将自己的小儿子送进了皇城——是的,他们偷偷地将双胞胎弟弟作为哥哥的替身,让他来当了这个质子。
也同样是在她的强硬决定之下,二王子最终也接受了老狼王的第二个任务,在三王子离开后的第二天,进入了东方的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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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这只雌狼比王子更适合做狼王。”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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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两位王子前后回到了老狼王面前。
二王子带回了一只灰狼——他幸运地遇到了那只和他一起长大最终在成年后独自离开的灰狼,更幸运的是,那只灰狼还愿意亲近他。
三王子带回了一枚带血的灰狼獠牙。
他的孩子消失在了雪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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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北界的童话都这么残酷的吗?”
“禁止刻板印象。”
“你不如来猜猜最后老狼王选了谁做继承人。”
“按一贯的故事发展来说,应该还有任务三,先让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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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发生了什么,从结果上说两位王子都完成了任务。
三王子痛失爱子,向老狼王请求了一段时间的疗伤休息,因此老狼王的第三个任务推迟了发布。
二王子在此期间回了趟自己的族群,他的妻子辅助他的长子管理着族中事务,一切看上去都井井有条。
他很快回返了主族领地,并在离开前向妻子许诺,一定拿到王位。
一段时间后,老狼王发布了第三个任务:
去到雪原秘境接受狼神的试炼。
传说中雪原的神明是一头巨大的白狼,他庇护着雪原上所有的子民,并以卓越的战斗力获得了战神的美誉。
他居住在雪原秘境之中,每一代雪狼王卸任的时候都会去秘境向他述职——大多都留在了那里没有再回来。
但是很少有未上任的狼王冒险去秘境的。
二王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不再犹豫不决,与幼子告别之后,径直去了秘境。
三王子也没有耽搁太久,晚了两天就跟着去了。
然而一切的发展并不如众人所料。
信使来报,二王子的队伍在路途中遭遇了暴风雪,接连几天,狂风暴雪之下实在无法行进,不得已,他只能在原地等待。
三王子虽然比二王子晚来,反倒先到了,他独自绕开暴风雪,顺利进入秘境,并在几天后一无所获地回到了主族领地。
据他所说,他进入了那个秘境,然而接连几天,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其他生物的痕迹。他一直在里面寻找到食物耗尽,不得已只能无功而返。
他显然没有完成这第三个任务。
那么只要二王子进入秘境完成试炼,他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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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外的话要发生意外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