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桁礼貌性的扯起一个笑容。
“若是明日就能将山匪剿灭,想必在戎安府也呆不长的。”赵君桁淡淡说道。
穆方神情一滞,不可置信道:“明日?”
穆方喘了一大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半天才恢复从容,不由蹙眉道:“我知道将军威名在外,手段自然了得,但山匪不同于外寇,吟苍谷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加上山匪狡猾……”顿了顿,沉吟道:“明日剿匪,会不会太仓促了?”
赵君桁笑容淡淡,耐心听完面前老者的絮叨,才笑了笑,声音沉沉的说道:“穆大人只管放心,我手下的人都不是白领俸禄的,由我亲自带领,明日必定马到功成。”
穆方微微诧异,但想了又想,脸上的最后一丝生分表情终于没能挂住。也许是赵君桁这个人天生的气场强大,让他不信服都不行。
“好吧。”穆方最后妥协道:“有将军一句话,老夫也算心安了。”
说着,撵了把胡须,故作淡定的走开了。
……
“穆大人是不是不相信咱们的能力啊?”穆方走后,武略一个箭步冲到了赵君桁跟前,咋咋呼呼的问道。
赵君桁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自发的对武略的疑惑视而不见,颇有闲情道:“青伐该休息好了,你要不要再和我比上一局?”
武略一听到这个就很头疼,因为他天生对马有恐惧,好不容易克服恐惧学会骑马了,却怎么都比不过赵君桁,连文韬那个目不识丁的小子都比不过。
“不比不比。”武略沮丧的直摆手。
赵君桁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抬脚走出了花厅。
一离开花厅,整个鼻子喉咙都舒服起来了,只有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空气,才是最令人舒服的空气。
“文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走了几步,看武略没跟上来,赵君桁忍不住驻足问道。
武略皱了皱鼻梁,快步走上前去与赵君桁并肩走着,无可奈何道:“他那小子啊,打架还行,打探消息么……只怕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赵君桁若有所思的捻了捻衣角,半晌不再开口说话。
武略尴尬道:“但也不是绝对的,没准他这回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能打探出萧远山是太/子/党的人也说不定。”
赵君桁眉头一皱,站住脚步,阴郁道:“谁告诉你江城萧知府一定是太/子的人,我们多年不在京都,朝堂局势如何不由你我说了算。再说四王爷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
赵君桁眸光一暗,冷声沉吟道:“我安乐侯府向来有不涉党争的祖训,现在说这些,小心脑袋。”
武略被说得自惭形愧,呆呆的站着不敢动,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口不择言了,怎么在北疆呆久了,他也变得像文韬一样木讷鲁莽了,竟然什么话都张口就说。
人心叵测,他不是很早就领教过了么?
“末将知错了。从今往后,绝不再妄议分外之事!”武略屈膝一跪,承认错误道。
赵君桁吐了口气,搭着他双手将他扶了起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该你了解的事,你还是要想办法去打听,只是记在心上就好,不需要事事都说出来。”
武略凝重的点点头,再不敢轻易妄言。
赵君桁同样一脸凝重,但与武略的凝重比起来,却显得云淡风轻。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给人一种的凝重的感觉,但其实他压根什么都没想,他只是不喜欢笑而已,而他不笑的时候,其实是面无表情的。
不过也许,这次回淄临会有所不同,至少,北疆的战事稍平息了,他可以在家里多呆上一年半载,陪母亲吃吃饭,陪父亲下下棋,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一家团圆。
至少,在涌动暗流来临之前,他可以过一段平静无虞的正常日子。
只是……终究还是要回到北疆那个真正属于他的地方去的吧,希望,留在淄临的一段时间里,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