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婷活动了下手脚:“孔雀,这次是我甘愿做你的刀,不过你也欠我一次。”
“好说。”孔雀冷笑,“这个给你。”
潘晓婷接了孔雀扔来的一束捧花,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神父觉得浑身别扭,面前这对未婚夫妻完全没有任何浓情蜜意的感觉,反倒像互有深仇大恨似的,特别是那个新郎,宣誓的时候每个字都像是咬碎了牙在说的。
不过好在订婚仪式的流程不如结婚那么复杂,终于熬到最后了,他程序性地问了一句:“在座的诸位是否愿意为这对新人祝福,祝福他们一生一世只有彼此,不会分离。”顿了一下,继续说:“好了,新郎可以亲吻……”
“我不祝福!”潘晓婷急急走来,气喘吁吁,她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气势如虹地从满是玫瑰花瓣的新娘之路上走了过去,脚下的花瓣随着她的行走卷绕在她身畔,如花神降临。
两边的宾客看着这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海藻般的长发随着海风飘散,脸上身上满是伤痕,黑色的眸子亮亮的,嘴角倔强,此时她手拿捧花,抢过旁边主持的话筒,脆生生的声音让在座的宾客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祝福这对新人,新郎的一生一世并不是这位新娘,去年今日,他与我订下一年之约,约定今年今日,他要娶我。我与新郎有一年之约,新郎与这位新娘怎么会只有彼此。”
金麈眼神胶着,眼角潮湿。
于家的保镖要上前把潘晓婷拖走,却被昇哥的人一把制服。
“金麈,我来赴一年之约了。”潘晓婷伸展手臂,“我没穿婚纱,你的话还作不作数?”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折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作数,作数。”金麈仿佛做梦一般,抖着嗓子轻声回答。
“金麈!”凤凰几近崩溃,扯着他的袖子大叫,“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才是你的新娘!”
金麈一把甩开凤凰,仿佛入了梦魇一般,向着那个向他敞开怀抱的女子跑去,犹记得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他疯狂地,不顾一切地跑向那个美丽的身影。他一把把她锁在怀里,颤抖着问她:“你为什么要来。”
“我来抢你,我爱你。”潘晓婷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被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的宾客们又被吓得连连抽气。
“我们一年之约还作数的话,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潘晓婷将捧花扔向人群。
金麈不可置信地看着潘晓婷,双手捧住她的脸:“我不是做梦?”
“你不是说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事情了吗?”
“对……”金麈声音沙哑:“即便是梦,我也认了。”他颤抖地吻上了她。
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本来,他都要放弃了;
本来,他都快认命了。
可是老天居然又给了他一个奇迹。
他从没有如今天一般笃定,怀里这个女孩,命中注定就是他的,任何人都夺不去了。
又是一阵抽气声。
凤凰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看金麈与那个莫名其妙出来的女孩吻得难解难分,于家人气得发抖,扔了东西纷纷走了。金家人也觉得太过荒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磨蹭了一会,最后也走了。
金麈的吻缠缠绵绵了许久,仿佛要把这么久以来心中空缺的部分全数补齐。
潘晓婷推开他:“人都走光了,差不多了吧,我嘴都麻了。”
金麈又抱紧了她:“不够,不够,多少都不够,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开心。”
一个清冷的音调缓缓响起:“金总,戏演完了,可以将我夫人还给我了吧。”
两人皆是一抖。
任竹先站在两人身边,一扫原来那沉静儒雅的气质,肃杀的眼神死死盯着金麈。
潘晓婷从金麈怀里跳了出来,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任竹先把潘晓婷拉了过来,继续说道:“我夫妻二人看出金总今天这婚订得不情不愿,我夫人愿意施以援手,以一年之约作为幌子帮金总脱困,金总不会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