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合一,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难!
陈铮对知行合一有自己的理解。
拿练功来说,知行合一就是把自己的认识融入到练功的每一个细节中。
陈铮对武学的认识完全来源于岳教头。
不提岳教头说的对不对,至少他的修为完在陈铮想像之上,仅是混元桩这门基础功法,教授陈铮绰绰有余。
这也是陈铮前世养成的学习态度。
只要比我强,就有教我的资格。
记在上学那会,学生经常吐槽老师们的水平不行。
本来我的成绩可以更好的,就因为老师水平不行,我才只能考这么点分数。
这种说法在学校里很普遍,很多学生把成绩提不上去的原因归结于此。
陈铮不这样想。
老师的水平再不行,也比学生强。至少对课本知识的理解能力远远超过学生,所以,学生有什么资格说老师的水平不行。
在自己的眼界、认知没有超出岳教头前,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陈铮细嚼慢咽,仔细体会,并去身体力行。
上午练功累,下午更累。
都是平头百姓家出身,哪个没吃过苦。练习马步功时看不出优劣,因为这门功夫就是一门吃苦的功夫。
有恒心,能坚持,就一定会有收获。
混元桩就不同了。
上午练功时看不出来,因为岳教头只教授了最基本的一部分。等到下午,岳教头教授全部内容后,每个人的资质、悟性一目了然。
陈铮是第一个把混元桩第一个完整无误动作做完的,令岳教头眼睛一亮。
不再是枯燥无聊的站马步,一整天干货满满。陈铮恨不得瞬间就把混元桩学完,成为武者。
晚餐依旧,陈铮吃了一大半,留下一小半给方婷带回去。
“狗哥回见!”
互相招呼一声,小巷口互相招呼一声,东南西北各自奔家。
陈铮转拐弯沿着冰河向镇西行去。
冬天日短夜长,才从荣生堂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正是腊月初,天上星光耀眼,照在冰河上发出暗淡的光亮。
借着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亮,陈铮向着自家方向慢步而行。
陈铮的家居于怀古镇西偏北,夜里太黑,他不会走街穿巷,这是跟着方卓养成的习惯,免的被王二一伙人敲了闷棍。
沿着冰河走,距离远了一点,正好能走到他家所在的横切巷口。
渐行渐远,距离怀古镇半里左右,路面不再平坦,河边杂草丛生。蔓延到河岸的芦苇足有半人高,寒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突然一道呼啸声破空而至,照着陈铮后脑勺狠狠敲击而下。
“谁?”
陈铮脸色徒然一变,原地侧转,后退两步,险之又险的躲过偷袭。
呼啸的破空声从耳边掠过,一道黑光在他身前斩下。
就见一团黑影偷袭未中,收不住力,向前踉跄一闪,狼狈的转过身,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再次挥劈过来。
棍棒扫过,发出呼啸的声音,又急又快。
陈铮再次后退,闪避过扫打而至的棍棒,已经退到芦苇边。
如今的陈铮,不同昔日。
拜入荣生堂一个多月,肉食管饱,每天站马步,身体已养了起来。壮如成年,力气剧增,反应也不同寻常。
虽然偷袭来的突然,失了先机,却被他一一躲过。
偷袭他的人,棍棒呼啸,看起来骇人无比。以陈铮的身体挨上一下,不至于卧床不起,至少会影响练武。
这段时间正是岳教头传授混元桩的关键时刻,对陈铮而言重要无比,他连一时一分都不敢耽误。
虽然发现偷袭自己的人招不成法,棍棒挥舞间眼虎虎生风,却没有一点章法,甚至因为收不住力差点跌倒。
但陈铮不会仗着自己练了一个月的武功就逞强。
万事以保全自己为主,没有占据绝对优势时,他绝不逞强好斗。
有小世界保底,即便习武不成,保底也能成为一个小地主,吃喝不愁,日子过的舒心。
瓷器不与破烂撞。
背靠芦苇,退可躲入芦苇荡里,进可等对方力歇反击,进退自如,陈铮面对袭击应对的越发自如。
没有练过武,一身力量散乱,就凭一股子好勇狠斗的劲儿,三五下过去,气势一泄,力量顿时减弱。
听着棍棒呼啸声减弱,陈铮依旧不急反击,只是挪移躲避。
“呼!”
用尽全力挥舞着棍棒,偷袭陈铮的人呼吸渐渐沉重。
“机会来了。”
听着对方急喘的呼吸,陈铮脚步微微一顿,腰身下沉,右脚支地,身体猛的一扭,转向对方身后,左右脚变换,用力踹向对方。
“扑嗵!”
眼前黑影一闪,陈铮消失不见,然后就觉到腰身传来一股巨力,身体不由自如飞起,重重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碰的鼻青脸肿。
“哎哟!”
一声痛呼声响起。
“驴拴!”
听到偷袭之人的惨呼叫,陈铮一声沉喝,快步走向对方。
“王八旦,你敢截我?”
这王八旦一直跟自己不对付,以前只会仗着王二的面,在自己跟前耍横。没想到今天晚上敢在半途埋伏偷袭。
陈铮捡起驴拴掉在地上的棍棒,如恶虎生风般冲向对方。手中棍棒朝空中一挥,发出“唔”的破空声,听着骇人。
“狗哥,狗哥,我不敢了……”
看到陈铮挥舞着棍棒走过来,驴拴吓的面无人色,连忙求饶。
“哎哟……”
陈铮没有用全力,棍棒落在驴拴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个多月的养练,不说有没有真功夫,力气却变大了,这一下没用全力,也够驴拴受的。
“狗哥,轻点,轻点打!”
驴拴挨了一棍,疼在的地上打滚,惨叫着求饶。
“哥,哥!我错了,别打了!我服了,我真服了!”
这就是一个混子,跟着王二混吃混喝,平日里吆五喝六,正事不干,软骨头一个,有奶便是娘。
“是王二叫你来的?”
陈铮想着,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人。拜入荣生堂后,更是一心练武,朝出晚归,低调少语,从不与人结怨。
想来想去,除了王二再无别人。
“难道是见过拜入荣生堂,心生嫉恨,派驴拴来偷袭我,出一口恶气?”
陈铮如此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不是!”
驴拴连忙摇头否认。
他是跟着王二吃饭的,今天晚上的事若是被王二知道了,肯定不好过。
王二在他心里积威深重,这一次背着王二做事,已经是一种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