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辈有做出什么不妥之事,能让卫领主来一对一地审问。”
易长眠有疑惑,更有顾虑,她接着说:
“三方今日不是就要起阵隔绝柳玉庄了么?到此时竟还未施阵,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卫凛舟停下步子,轻声叹道:
“明知故问。”
卫凛舟转过身来,说道:
“柳玉庄冥魂已消,三方没必要坚持去设禁地。”
他又说:
“以姑娘现在的处境,倒不如说说你自己。”
易长眠摇摇头,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
易长眠之前一直有着顾虑。
她顾及着不被势力带走,考虑着能怎么救回柳玉庄。
现在这些顾虑都没了,她却还是,一点都不想与外人道说。
“你有一个师父,姓苏。”
卫凛舟说。
“你...”
卫凛舟又说:
“我还知道,你曾名为长舒。”
卫凛舟没再去说。
因为有这两句话,就已足够了。
这世上有知长舒此女的人,已尽数与她天人两隔、生死两分。
易长眠如何怀疑,她能怎么怀疑,只能信以为真,因为所知之人实在是太少:
“你知我师父...”
卫凛舟接着回答:
“我与你师父是故交,他常年佩戴一块深红色腰牌。我这存有另一块腰牌,今日便将它,归还给原家吧。”
易长眠见到卫凛舟之后,便就注意到对方手里一直攥着东西。
如今这东西,到了她手里。
这东西有缎布包裹着。
缎布显得旧了,皱痕处呈显湖蓝颜色。
蓝色包裹的,是块深红木牌,刻有‘泠雾’二字。
木牌艳色夺目,焕然一新。
易长眠不解,问着:
“归还原家?”
“你师父所戴木牌上,刻有‘浮尘’,那是你父亲的名。如今你手中木牌所刻二字,是你母亲之名。”
卫凛舟讲来。
“......”
易长眠问来:
“我的父母...与柳玉庄,是何关系?”
卫凛舟考虑着要不要说,最终只透露了一点:
“你的父母,对绵庄,有大恩。”
......
“阿槿,爹呢?”
卫迟雨问他妹。
“往西边儿走,有片空地。我提醒你啊卫迟雨,老树根今天不对劲,你悠着点儿,别自找苦吃!”
卫念槿对她哥说。
“我明白,你哥还不至于这么蠢。亦楼哥也去的,放心。”
卫迟雨说完,转头看向苏亦楼:
“走吧,西边。”
......
易长眠的苦楚,她说不清楚。
但就是有东西攥着她的心脏。
原来她真的是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
那小姑娘说的不错:
“你都没有见过你的爹娘,你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就像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那小姑娘又说:
“简直跟我一个样。呐,分你半个馒头,跟我作个伴儿。”
她又说:
“天黑了,总是会有野狗叫。我...我害怕......”
小姑娘分给长舒半个馒头,换来了一晚心安。
长舒听着那颗心脏,一点点地失去跳动。
小姑娘的心,那一晚也是真的,变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