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死了.......老爷死了......”
老夫人和几位侧房愣在那里,大厅内有妇孺尖叫出声。
有尚还冷静的成年男子拨开人群,严肃急道:“你说清楚些!”
那人发着颤,“在书房里......在书房里......老爷被人用长-枪戳穿了身体,在血泊中......小人也只......只见了一眼,禁卫军首领鞠言已经带兵......带兵围了府,方才差人速去禀......端定公,端定公此刻也应已从府中赶过来了......”
人心惶恐,妇孺们因害怕而产生的尖叫更剧烈,大厅内一时十分混乱。
裴奈听到有人说:“这是半年内第五位遇害的官员了。”
书房......长-枪......李质......
一瞬想起来,安郢!他刚去了书房,还没回来!
情急之下便起身,准备过去,依曦忙拦住裴奈:“安然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
“那也要去,安郢的长-枪是我教的,如果真的是他犯了事,那我的罪难逃其咎。”
依曦顿了一下,道:“那我同你一起过去。”
李府,书房。
端定公刚到不久,鞠言正在给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还是官员遇害案,但这次居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李府正在举行宴席,汇集了大半个都城的达官贵人,在这个情况下,主人兵部尚书却被人发现惨死在自己的书房。
李质进了院子便让下人们都出去,这段时间就只有江州太守的儿子安郢和李质待在里面。
直到安郢走后不久,老夫人派人来寻李尚书,下人进了书房,却发现他已被人用长-枪一枪穿胸致死。
书房现在站了不少人,但大多是这世上如今权势滔天之人,明兰郡主不合时宜地也在场,因为她随她父亲明襄王一同进来了,便没有人敢拦她。
安郢此刻跪在地上,他已解释的够清楚,安父也正竭力维护着他,然还是有人不相信安郢的说辞。
“据我的手下说,你近期习了长-枪?”都禁府府尹江岳滕质问安郢。
安郢点点头,他被这些人连番的逼问闹得发慌,他知道这次真的出了大事,可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安然说过,身为男子汉,天地裂崩于前也绝不应畏惧,所以哪怕这些人的气势无形压迫他到几乎窒息,他也不能害怕,他问心无愧。
都禁府府尹江岳滕又问道:“谁教的你?”
安郢说道:“我姐姐安然,她曾经受了林华将军的教导。”
云麾将军林华虽然不会使裴家枪,可长-枪也是会的,而林华十年前就归隐了山林,这番说辞的确无人能证实真伪。
便也无人再沿着这句话问下去,可是太过巧合,安郢走后兵部尚书李质被发现死在书房,而安郢又刚好习过长-枪。
“你说李质把你叫来就问了你的近况。可今日是李质儿子的满日宴,他身为主人,怎会百忙之中抽空就为了把你这稚童叫来他院中询问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明襄王因为明兰郡主的事,所以十分针对安郢,也质疑道。
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李质把他叫来只是顺路,他中途离席来书房一定不只为了这个。”
顾瑾珩的话一出,便无人敢再争执。
监察御史蹲下身子查看尸体,却找不到什么线索,“那他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御史的话刚说完,院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仔细辨认,有几道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长官有命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禁卫军敬业尽责,在裴奈的要求下丝毫不为所动。
“你就去通禀通禀,我父亲和我弟弟现在都在里面。”裴奈坚持道。
被外面的声音扰的不行,江岳滕大声问道:“外面什么人?”
即刻有人来禀:“是安家大小姐。”
让裴奈进来的确于理不合,但因是依曦最好的朋友,广平王便随口替裴奈说了一句话:“放她进来吧,还能问一下长-枪的事。”
但裴奈进来后,众人忙着查看尸体,也无人再惦记长-枪这个问题。
裴奈就默默站在安郢和安父中间,她在安郢背后拍了拍,安抚他。
在这件事情上,她相信安郢。
论长-枪,她敢说当今世上没有几人比她更熟悉,她得要帮安郢,继而又悄悄往前挪了几步,想要通过尸体上的伤口来判断使枪之人的力道。
众人的注意都放在兵部尚书尸体之上,寂静骤然被门外进来的禁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