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仪在门口听得格外诧异。这么短的时间,王家就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王守贵怎么会选择借钱?而且听他的口气,亏损2个亿,明显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这一切,都是源于陈夏!
他甚至没有见过王守贵,只是寥寥数语之间,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偌大的王家竟然不行了?
“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懂期货?怎么会知道凯越公司的人在江城?又怎么会知道白糖期货即将迎来变局?”
这一刻,沈星仪对曾经熟稔无比的陈夏,产生前所未有的好奇。
“原来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她在心里感慨。
“王守贵,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穷?我们凯越公司虽然主要在广省,不在苏省,但我这两天也听说了你的事迹。”
盛总笑着回道,“你不是还有一栋别墅、三个公司的股权吗?”
“抵押出去,换个几千万不难。要想挣大钱,就得熬过这一劫啊!”
此言一出,王守贵不免犹豫。是啊,这时候他不能退,只能熬下去。
“爸……咱们要么别撑了……”
王楚然突然劝阻道。
可是他不说还好,一说顿时令王守贵露出坚决的神色。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必须为了孩子的未来,赌一波大的。
他要王楚然一生衣食无忧!
“盛总的话我明白了。”
王守贵点头道,“盛总,您先用餐。我们出去一会,办点小事。”
沈星仪一听,急忙跑开。
王守贵领着王楚然和刘磊出来,直奔楚天雄的包间走去。王楚然还是觉得不安,劝道:“爸,咱们别赌了吧!”
可王守贵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相信爸的判断,难道还不相信盛总?再说了,这可是经济规律。读书、读书,不就是为了赚认知差?”
刘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问道:“老板,您要卖掉尚美股权?”
王守贵扫一眼他:“别那么没出息,等赚到钱,总裁有的是你当。”
刘磊堆笑:“您教训得是。”
他才当了一星期总裁,原来尚美那群追随沈星仪的人现在都听他使唤。尤其是张芙,他迟早要将其拿下。
所以,他舍不得这位置啊。
王守贵敲响包间的门,问道:“老楚,方便我进来聊两句吗?”
楚天雄正在和女儿聊天,闻言开门道:“王老板,我在陪女儿吃饭。这刚高考完,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
他婉拒道,“就不请你进去坐了。长话短说,就在外面讲完吧。”
说完他掩上门,站在过道里。
王守贵心里不舒服,好一个楚天雄,连请他进包间谈都不愿意。不过他有求于人,还是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老楚,你的心情我懂。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也刚高考完,他和你家女儿还是江城一中的同学。以后多走动。”
他打着哈哈,刻意套近乎道,“未来说不定还有联姻的可能呢。”
楚天雄没接话。
“那我先说正事。”
王守贵也知道他不好糊弄,直言道,“老楚,我最近遇到点困难。我手里的尚美公司股份你有没有兴趣?”
“尚美现在已经救活了,生机勃勃,前途无量。我当时收购沈星仪的股权花了600万,现在还以600万卖给你。”
“你看怎么样?”
楚天雄扶正黑框眼镜,讶异的目光从镜片里打量王守贵。出什么事了?这才过去几天?王守贵就资金困难了?
“老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他开口回道,“而是没有沈星仪的尚美,就不再是尚美了。作为投资人,我投的是人,而不是企业本身。”
这一句话就令王守贵心里发凉。
楚天雄说的很有道理很客观。没有沈星仪的尚美就不再是尚美了。
尚美的品牌是靠沈星仪的设计天赋支撑起来的。没有沈星仪,现在的“生机勃勃”不过是企业运转的余晖。
非前途无量,而是前途未卜。
“还有,你的股权是从沈星仪那买来的。按照协议约定,她有优先回购权。你就算卖,也得先问问她。”
楚天雄摇头婉拒。
王守贵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楚天雄根本不愿接手他的股份。
可要他去找沈星仪,他拉不下这个面皮。毕竟他才不择手段从沈星仪的手里夺走尚美。这屁股都没坐热呢。
“老楚,那我就不打扰你用餐了。”
他脸色难看,告辞离开。
楚天雄转身回了包间,关上门。
“爸,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么……算了?我总觉得期货的风险太大。”
王楚然再次踟蹰道。
刘磊也附和道:“是啊,王老板,这尚美是我们好不容易抢来的摇钱树,现在就卖出去,岂不是亏大了?”
他有自己的私心,想继续当尚美的总裁。
尤其是张芙那个小妮子,他还搞到手。他心里自然满是不甘。
“你们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王守贵凝声道,“我现在已经将宝押注在白糖期货上,只能进,不能退。”
说完,他又思虑道,“看来只能去找沈星仪了。可我不知道她在哪。”
三人转身往回走。
“陈……陈夏!”
可是就在这时,王楚然一眼看见了旁边包间里的陈夏,嫉恨地叫出声。
王守贵闻言停住脚步,随着目光向里一扫,刚想问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陈夏”,眼睛就落在那名学生的对面。
“沈星仪!”
他认出了包间里的另外一人。
后面的楚天雄呼啦一声拽开包间门,寻找似地望向王守贵三人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静坐在前面。
他面庞清秀,身材匀称且修长,一双眼眸在包间的幽暗处亮起,目光里有沉静,也有横扫一切的自信、傲然。
“原来你就是陈夏。”
楚天雄终于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遗憾什么了。
“原来你就是陈夏。”
王守贵开口说道,“上次就是你在江城一中打的我家楚然吧?去校长室没逮到你,现在你却自己送到我面前。”
他向刘磊使一个眼神,踏进包间里,“沈星仪,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虽然资金遇到困难,但是面子上的优越感却丝毫不愿意放下。
刘磊一挺肥胖的身躯,宛如彪形大汉走进包间里。可当他仔细辨认陈夏的面容,就全身一凉,这踏马不就是上次拿鸡毛掸子抽得他自闭的煞神吗?
拳怕少壮啊!
他瞬间脑袋一缩,不敢吭声了。
王守贵犹自不觉,撸起袖子,笑道:“沈星仪,我听说你卖完股权,拿着这笔钱去投白糖期货了?怎么样?”
“最近这期货市场可不稳定。你做空白糖期货,亏了不少钱吧?要不要回尚美?我将股权原价卖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