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财看着赵羡渔离开的背影,不忘叮嘱道:“哎哟,王爷,千万要当心呐。”
“别瞎操心了,那位公子如此厉害,美人王爷再废柴都不会有事的!”待人走远后,狗吠男小声安抚道。
穿过狭长的隧道,沿途有大大小小上百个牢舍,其中郑兮淼等人住的那几个最深处的大而干净,算是顶级牢舍,而越往外走牢舍越小,内部的环境越差。
沿途,两人还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群铁匠,但在万渊暗中升起了屏障,他们并未察觉两人。
他们所在的牢房,混住了九个人。
“来大家报号!”只听牢房里的大汉冲着其他人喊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
其余人听着号令,注意报数。
来得几天,他们天天如此。
“你呢!”麻子用胳膊肘捣了捣蜷缩在最边上的新成员。
“八、八……”应声,他支支吾吾的报道。
“好,咱们是整整齐齐地来的,就得整整齐齐地出去!”大汉激情盎然地调动起大家的情绪。
与此同时,麻子对新成员小声问道:“唉,老哥,你是干啥的来着?我跟你说,我们都是打铁匠!”
“你能不能安静得听我把话说完!”大汉一个巴掌就扇到麻子的脑门。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我头!”
“我、我是……仵作,验、验尸的……”两人争执间,新成员颤颤巍巍的举手,开口道。
“那你不就是府衙的人嘛,怎么跑这儿来了?”大汉不解。
“睡、睡醒就在这了……”
仵作也觉得纳闷,那天睡之前还好好的,醒来就来到了这里,见鬼了一样!
搞得他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毋庸置疑是一个噩梦!
“老哥,你别紧张,兄弟们都是好人。”大汉开导。
“就是,我跟你说,这的条件算好的,比你们府衙的牢房,环境好多了!”麻子赞同。
“就是,没老鼠!”其他的三四五六七连连附和。
两人继续前行,直至洞口,遇到两个守卫。
未经赵羡渔多说,一团黑影自赤青玉琅戒中钻了出来,边干掉了两名守卫边向万渊汇报:“公子,山中一共有三百个守卫,光外面就有两百个。”
站在洞口往外探去,两人正处在九嶷山的半山腰上。
向上仰望能隐约中看到九嶷山书院内最高的一处阁楼楼顶,而向下俯瞰则是一方巨大的天然洼地,也就是暨北人常称道的“天坑”。
天坑呈螺旋式下沉,上下共分六层,每一层都有遍地的劳工在奋力地挖着价值不菲的黑矿石。
他们都铐有和孙牛一样的手铐脚镣,背后则是被一群手拿大刀的守卫们夜以继日地监视着。
“其余一百呢?”万渊问。
“在常青山那边的黑窑洞里。”仲衍指了指正对面。
“诶,你这鬼兵平时都藏在哪里?”
赵羡渔在合卺礼的那天晚上见过仲衍,至今都以为他是鬼兵。
“如影随形,天地万处皆可藏。”
万渊那日不过随口胡说的,仲衍虽然面瘫了点,但有血有肉有生机,怎么可能是鬼兵?
“比如?”
“比如王爷的心里。”
“鬼扯,我藏什么不好藏他?”赵羡渔对万渊的胡说八道嗤之以鼻。
“藏其他的都好?那我呢,藏进你体内也好?”
“嘁,胡说八道。”
“仲衍,带他们走。”
万渊嘴中的他们既包括牢房中的钱有财和熟人们,也包括下面被拘着的那些劳役。
“是,公子。”仲衍领命。
“仅凭他一人?”赵羡渔诧异,鬼兵厉害如斯?
若万渊不出手,单靠仲衍自己的确有些难度。
虽然仲衍已经拥有地阶巅峰的实力,但要完好无损地救下这些人,则行动起来难免有所顾虑。
不过,万渊确实觉得这群小喽啰不值得他亲自出手,而且他坚信仲衍没问题,因为他还有其他帮手。
“下面不还有一人?”
“袁靖宇!”
在万渊的帮助下,赵羡渔可清晰地看到天坑全景。
他定神扫视发现,天坑最下层的平地上竖立着若干根和众山顶上类似的铁柱。
袁靖宇则被身缠重链地绑在最中间的一根上,铁柱由内向外散发着滚烫的热汽,烧灼着袁靖宇的后背。
肉眼看去,袁靖宇已经出现了脱水症状,再没人救他,估计不出片刻就一命呜呼了。
说话间,万渊凭空变出瓶药。
“这不是你之前给本王治脸上的药嘛?”
“王爷好眼力,此药名曰‘清新玉宁散’!”
万渊凝气于掌间向下袭去,于是一股清爽冰凉之感席卷袁靖宇的全身。
“还请王爷帮个忙!”
“什么?”
万渊对视赵羨渔的瞬间,赵羨渔猝不及防的被其操控住,而后自昏厥中醒来的袁靖宇听到赵羨渔的隔空传音。
“袁提司,我在你上方。你不必说话,且听我说,我已将药打入你体内,你背后的伤已无大碍。”
袁靖宇仰首寻觅,竟发现与他相隔百丈的高崖之上站着两个人。
凭他已触及地阶门槛的境界,顶多能分辨出那里有两个人形。可赵羨渔怎能轻易地与之隔空传音,难道王爷深藏不露?袁靖宇震撼不已。
“袁提司,你体内仍有迷药未消,待我替你解开铁链后,你先行吃了手中这颗丹药,保你半刻钟之内恢复内力。”
话毕,袁提司的手中多出一枚药丸,他身上的铁链也在无形中被震碎,他急忙服下药丸坐地调息。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赵羨渔回过神来,嚷嚷。
“看来王爷准我有下次?”
“我准不准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王爷睿智。”
“嘁,你怎不亲自跟他说?干嘛操控本王?”
“爷低调惯了,不喜欢显山露水,这样高光的时刻,当然得留予王爷了!”
“你先前在莲花坞不也在众人面前亮过功夫?”
赵羨渔不禁想起那时万渊在众人面前腾空抱起自己的场景。
“我只是略谙些便于逃命的轻功罢了。”
“那万玊臻呐,她之前还跟人说你一个眼神就把她推倒!”
“不才,略懂用药,有种药叫“软骨散”!”
“哼,你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