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晋长珂?”那华丽锦衣的少年拿着一把折扇,凑进问道,满脸焦急。
“她在积石山,怎么,你要去找她?”姬蘅缓慢睁开眼睛,嗤笑道。
“积石山是何处?”少年直起身来,问道身边人。
无人回答,只是低着头。
“黑石城。”
“黑石城?那个山上都是石头的地方?她去那么穷的地方做什么?扶贫救灾吗?”少年眨了眨眼,紧皱眉头,未曾想通。
“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但是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的。”姬蘅歪了歪头,诡笑道。
少年立马回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是要找到她的!”
姬蘅挑眉一看,这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妻子?难不成,这人就是东方家小儿子东方钰舀?
结果,同意跟姬蘅一起去积石山的,竟然是年仅十六酷爱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东方钰舀。
可谁曾想,他还未出城门,就被十几人拦住了去路。
“东方钰舀,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只听一人声音低沉,从众人身后缓缓而来。
姬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僵在原地。
他怎会来?
东方钰舀抬头看去,那人身穿明黄色衣袍,上面纹绣着黑金色蛟龙,头顶金冠,贵气逼人,缓慢的用四方步走来,眼神孤傲精明,腰间挂着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太子令牌?太子?他是太子!!
东方钰舀眼神一定,刚看清楚,手中的折扇就掉落在地,惊慌的跪在地上,嘴里喊道:“太子殿下。”
众人闻声,皆俯首跪拜。
来自最高权力者的压迫感,令姬蘅撇开了眼。
真够刺眼的,甩都甩不掉。
“你来做什么?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上门了。”姬蘅冷笑着开口。
东方钰舀跪在地上颤抖着,这人怎么敢这样跟太子说话?不想活了吗?!!
我就是来找晋长珂的,怎么这么倒霉,遇上太子了!
太子不是在黄城吗?怎么会来韩城呢!
“孤,来看看你。”姬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着姬蘅满脸污垢,发丝凌乱,一袭白衣肮脏的散着酸腐味,无处遁形的狼狈,令他内心一阵欢愉。
这声音浑厚,极具压迫感,听的东方钰舀不停颤抖着,头也不敢抬起。
果然是太子,跟我爷说话一样,叫人恐慌!
姬蘅嘲讽道:“你杀了我母亲,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我看,你还不如城头卖菜的大婶活得有趣。至少不会像你,这般闲散。”
“你根本不是我古道国的皇子,不是父亲的儿子!你看看你那张脸,与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一般无二!看着就让人心生怨恨!”
姬蘅眼中的恨意射向太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辱骂自己母亲的吗?
还真不是。
“幼时高烧,君父不曾来看我一眼,令我落下咳疾,只因你那妖言惑众的母亲!年少时,旁人只夸你长得好看,连我宫中的婢女都会讨论你的相貌!你多了不起啊?姬蘅?
君父说你字写的好,我便连日练字,君父说你背下了哪本书,我又连夜背诵!我堂堂太子,凭何跟在你的身后?
真是够了!姬蘅,你不死,我这口郁气,终年不散。”
“七弟,大哥送你最后一程。”
姬荀不再看他,咳嗽了几声,只听利剑穿胸一声,剑拔,血滴落在地面,扬起尘灰。
东方钰舀被吓得后手撑地,他是七皇子?!七皇子没死!不对!七皇子现在死了!杀他的人,是,是,是当今太子!
他满脸惊恐,刚想开口,利剑划喉而过,鲜血喷涌,模糊了他的双眼,猩红一片。
死前捂着喉咙,仍是不解。
天皇贵胄,就能如此,将人命当草芥踩之、弃之?当蝼蚁般,杀之,任之?
那若有来世,我也想当一当,那皇家中人,然后告知天下,迎她进门。
那远远一眼,便尽了我这一生,真是遗憾啊。
姬蘅此刻看到身边倒下一片,那些尸体就围绕在自己身边,明明这些人,是要跟着自己去积石山的,明明东方钰舀与此事无关,可遇到自己,竟然当了替罪羊?
哈哈哈!太子,你好手段啊!
姬荀转身离开时,看都未曾看东方钰舀一眼,心中想:占据九城的东方家,终于要没了,父亲,我这一次,一箭双雕。
“记住刚刚见过我的人了吗?”
“属下记住了。”
“嗯,手脚干净点,不要让君父看出来,还有,城头卖菜的大婶…”
“属下记住了!”
“孤是说,让她一起下去,陪陪我七弟。”
额,这不是,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属下…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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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守派规!未到下界之时,却提前下界!你们紫云派,真是可耻!”一男子拔剑相向,语气中充满恶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提前下界了?我们明明就是刚刚才下界!巧合间来到这城中,看到那人头顶金光璀璨,你凭什么空口污蔑!”李剑丝毫不让,反正两派积怨已久,红着脖子争执道。
“我看是你紫云派在低处呆久了,故意提前下山,想要抢人!”女子一袭粉衣,娇容高高扬起,将一把玉笛抱在怀中,冷眼撇着,不屑的说道。
“休要信口雌黄!羽寰,别以为你是音修四阶,就觉得我们打不过你!”楚乾儿身穿鹅黄色衣衫,握了握手中的符箓。
李剑后退到楚乾儿身旁,握拳咳嗽一声说道:“师妹,她音修四阶,你刚三阶,好像是打不过。”
“好啊,那你来试试啊!”羽寰冷笑道,简直是不自量力。
“够了!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报掌门!至于那人,就看他跟不跟你们走了!”黄仞站了出来,终止了这场争吵。
“师兄!你看那楚乾儿!她打不过我的!”羽寰撅着嘴,退了回来。
“小师妹,你是天选,何必与她计较,我们此次下界只有三日,不能耽搁了。”黄仞柔声安慰道。
最开始拔剑的,叫甲鹜,他看着这二人耳语亲密,重重收剑。